今夜,是他们在这两天睡得最舒服的一晚了。
因为不用上朝,所以卿晨醒来时,依旧可以感受到自己腰间被一双铁臂“禁锢”着。
陆璟淮比她醒的更早。
只不过因为想要多陪她休息一会儿,所以才一直没有离开,而是选择闭眼假寐。
现在卿晨醒了,他也跟着睁开了眼睛。
“唔……”虽然已经外表看上去已经醒了,可她意识还是模糊没有清醒的。
过了一会儿,她才算恢复了意识。
彻底醒过来后,卿晨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抬头看他。
只不过好巧不巧的是,因为姿势的原因,她的额头撞到了他的下巴。
卿晨疼的眼角都泛出了泪花,一只手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脑袋。
“很疼吗?别哭……我帮你揉一揉……”陆璟淮的下巴其实也有些疼。
只不过这比起之前受过的伤而言,并不算什么。
倒是怀里的娇人,浑身上下每一处都嫩的很,随便磕磕碰碰就能留下一个红印子。
而且怕疼还娇气。
虽然平时表现的不太明显,可陆璟淮还是知道她的性子。
“不疼了。”她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鼻音。
这使得本就听起来觉得绵软的声音还有些奶奶的。
这种感觉和原本完全不一样。
“没事,再揉一会儿。”
陆璟淮的大手覆盖在她的头上,然后在被撞伤的位置轻轻缓缓的揉着。
揉到最后,卿晨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的脸微红,然后将他的手给拿了下来。
“不揉了,等会儿还要喝药呢。”
陆璟淮点头,然后先她一步下了床。
这是最后一次喝药,还是别耽误时间了。
在他眼里,还是她的身体最重要。
“让小鲤进来。”卿晨看着站在床边,慢条斯理的穿着衣服的男人,毫不客气的指挥道。
“今日我为卿卿梳妆如何?”陆璟淮穿好衣裳,如松柏一般屹立在床边,目光直直的看向床上的人。
卿晨有些语滞。
她错愕的看向他。
其实卿晨也并不习惯别人伺候自己,之所以让他叫小鲤,只不过是想把他支出去而已。
倒是没有想到这人居然会说出这句话。
她半坐起身,披散的黑发如丝绸一般柔顺。
几绺比较调皮的碎发贴在她的额头上。
这样看着反倒是有了几分凌乱美感。
最重要的还是看着有一种莫名的萌感,十分可爱。
尤其是她此时因为惊讶,嘴唇微张,桃花眸子也瞪圆了。
这副样子不免让他想到了一种动物。
只不过那动物并不如她这般可爱。
“如何?”陆璟淮见她还是怔怔的坐着,于是又问了一遍。
问问题的同时,还不忘倾身而下,替她整理好凌乱的发丝。
于是在卿晨回过神后,她便看见了近在咫尺的某张冷峻的脸。
漆黑眼眸中含着浓烈炙热的情感。
这种虽然没有实质的温度,还是把她烫的目光有些躲闪。
“……好。”
在以往只需要一盏茶(十到十五分钟)的时间就可以解决的事情,今日足足用了两刻钟(一刻钟为十五分钟)。
陆璟淮对待她实在是太小心了。
不论是梳发还是绾发时,动作都是很轻的。
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扯疼了她的头皮。
这样做的结果就是,卿晨虽然的确没有被扯疼,可头发也没有绾好。
要么就是抓的不够紧,几缕发丝落了下来。
要么就是扎的不用紧,头发才盘好,就松了下来。
“不用这么小心……”卿晨有些无奈。
又是一次尝试,陆璟淮加重了一些手上的力道,最终可算是将头发给盘好了。
卿晨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左右端看了一番。
而站在身后的人,紧张的一整颗心都悬了起来。
“好看。”
卿晨这说的可不是假话。
说假话也没有意义。
如果真的不好看,她也不可能顶着个丑的发型出门,最终还是要解掉的。
听到她的夸奖,陆璟淮总算是松了口气。
卿晨从自己的首饰盒里,挑了个蝴蝶样式的流苏步摇。
然后一只手拿着,递到身后,“帮我戴上吧。”
“好。”陆璟淮接过步摇,手上传来了金属的冰凉感。
这将他手上的温度似乎都带走了几分。
随着步摇被簪上了头发,银白的流苏垂落,增添了几分灵动。
顶端的蝴蝶熠熠生辉,像是随时都会飞走。
卿晨的长相属于娇媚中带着点纯然的艳丽。
这个发式加上步摇正好将她的娇媚变成了娇俏,可爱之余,也带着一些小女人的妩媚。
她看了眼铜镜,然后满意的点了点头。
“私底下练过很多次了吧?”卿晨眨了眨眼,转身仰头看他。
虽然浪费了不少的时间,但她还是可以看出陆璟淮的手法并不是特别的生疏的那种。
隐约中带着点熟稔。
若不是力道太轻,散了好几次的头发,这梳发的速度和质量也并不比小鲤差。
“……”陆璟淮没有说话。
也不知道是否认还是默认。
卿晨心中暗笑。
但只要一想到他明日就要离开,这心情就好不起来了。
陆璟淮见着眼前的人心情突然有些失落,一时间也有莫名和无措。
等想到明日自己就要离开的事情,总算是明白过来。
“我去喝药了。”卿晨扯了扯嘴角,有些笑不出来了。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他垂于两边的手不由得握紧。
喝完药后,卿晨苦着一张脸,坐在书桌上看书。
这些书都是她从身后的书架上随便的拿的。
这是一本卿晨从未看过,也从未涉及过相关的内容的书——
一本兵法书。
说来也正常,毕竟这里是将军府。
要是没有这些书,那才叫奇怪。
卿晨翻了两页,感觉还挺有趣的,问题就是有些看不懂。
毕竟她从未了解过相关的知识。
此时就像是一个从未学习过英文的人,结果去读一本全英文的书。
她现在的真实情况,概述一下大概是:所有的字,拆开来,都能看得懂,但是合在一起就看不懂。
卿晨用舌尖顶了顶自己的上颚,腮帮子在不自觉的情况下鼓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