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云朝跟徐宁讲的《天下第一媒婆》的故事,并非是他的原创故事,而是他看过的影视作品里的截取片段。
“娘子,你觉得这位宋媒婆怎么样?”
徐宁不答反问:“相公,你为何突然跟我提及爹要续娶的事?”
“啊?”
霍云朝懵了一下,有些难为情地搔搔头说:“娘子,徐爹过去十几年来既当爹又当娘的,很是不易。如果徐爹要续娶,我是赞同的,但我不确定娘子你心里怎么想的。”
徐宁没被霍云朝带歪思路,继续揪着‘续娶’这一个点问:“爹续娶跟宋媒婆有什么关系?”
霍云朝解释道:“徐爹和宋媒婆是没什么特别的关系啊。我想着,如果徐爹想续娶,那应该还是会找宋媒婆来说媒吧?娘子,我觉得宋媒婆身上有那位‘天下第一媒婆’的潜质。”
徐宁忽地笑了:“我还以为爹私底下跟相公说他打算续娶呢。”
霍云朝一听这话,慌忙摆手否认:“不不不,没这回事儿!徐爹从没跟我提过这些事。”
好嘛,敢情是他演得太好,让徐宁误以为真。
徐宁定定看着霍云朝。
霍云朝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悔意:“娘子,你别多想,我就是想探探你的口风。我徐爹有情有义又会挣钱,靠他一人就能攒下这么多家业,外头不晓得有多少莺莺燕燕盯着他这块大肥肉呢。”
徐宁废话不多说,拐回正题:“相公,爹若真想续娶,我是不会反对的。我小时候不反对,现在我成亲了,有了自己的小家庭,更加不会反对。爹要真续娶,有了新的儿女,我们就搬出去。相公,我能养得起你和孩子,绝不会让你们饿着冷着。”
霍云朝听着徐宁这番话,知道徐宁是把自己当挣钱养家的顶梁柱。
他既心疼又感动,紧紧揽住徐宁的纤纤玉腰,用下巴蹭蹭她的额头:“娘子,你对我真好。”
霍云朝的甜言蜜语和亲昵举动,徐宁心里很是受用,轻轻拍拍他的后背。
温存片刻,徐宁又一次替徐屠户辩解道:“相公,爹不是信不过你。他既当爹又当娘的,早就习惯扛事了。爹是那种遇到难事就得想办法解决的人,他真没法心安理得地坐在家里等消息。”
霍云朝表情严肃,语气郑重地回道:“娘子,我想明白了。换位思考一下,换成我是徐爹,我也得出门寻找机会,寻求知己好友的帮助。”
徐宁见霍云朝想开了,这才问起洗发水和药材的事:“相公,姓周的要截我们的胡,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她家相公总说他小气又记仇,他的确是言行合一的人:他一逮到机会报复,势必要狠狠报复回去。
这一次,霍云朝直接不战而降,躺得这么平,这不像是他的行事风格。
因此,徐宁猜测霍云朝暗地里谋划什么事情,是不是在酝酿什么惊天大招。
霍云朝实话实说:“娘子,周家的势力盘根错杂,霍徐两家拼上全部家底也撼动不了周家分毫。姓周的既有钱又有权,我一斗升小民哪里斗得过他?这不是以卵击石吗?我实在是没辙。既然不能硬碰硬,那就只能避其锋芒。咱们先积蓄力量,等到合适的时机到来,就能一飞冲天。”
徐宁非常擅于捕捉重点,一针见血问道:“相公,什么样的时机才是合适的时机?”
霍云朝喜欢跟徐宁聊天,他不需要解释太多,徐宁就能听得懂他的意思,没有太大的沟通障碍,一聊起来就能聊上半个时辰。
“就目前的情况来说,最合适的时机是等到下一任青天大老爷走马上任。还是那句老话,上梁不正下梁歪。现任县令是周家苦心经营的大靠山,只要靠山不倒,姓周的人渣杀人放火也不会背上罪,还能继续无法无天下去。”
徐宁好奇问道:“相公,县令是怎么当上的呢?得考到什么样的功名?举人老爷还是得在京里高中才行?”
霍云朝从原身记忆里翻出相关信息没多少,他没系统研究过如何在大胜朝升官发财,说得很是笼统:“我听说要想当县令,至少得有举人功名,才有资格参与选官。”
举人功名?
徐宁的眼神暗了暗,听到这硬性要求,立即放弃不切实际的幻想。
她不想给霍云朝增添心理负担,只说:“相公,你的意思是,咱们先等着新任县令到来,再做打算是吧?”
霍云朝点点头:“对,好饭不怕晚,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娘子,咱们与其整日担心姓周的来找茬坏财路,不如沉下心来多做些事情。其他的全是虚的,握在手里的真金白银才是真的。”
徐宁摇摇头:“相公,农具的事,我和爹不打算插手。霍爹领着霍家族人操办就行。倒是相公你的书房还没粉刷白墙呢。”
她和她爹不贪也不会眼红霍家人挣钱,父女俩拎得清,从没想过要从霍云朝琢磨出来的新式农具里分一杯羹。
回想起徐家父女的种种避嫌之举,霍云朝对霍天祥说的那番话有了新的感悟:姜是老的辣,他爹说的没错,再好的感情也得精心维系。
小两口聊着天呢,忽然听到院外传来催促声:“哎呀!乌云又来了!又要下雨了!快收稻谷!”
日头正盛,炙热的阳光跟黄金一个色,晾晒水稻的好时候。
最让晒谷人头疼的是阵雨,头顶的乌云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哗啦啦下一阵雨,立马又放晴。
霍云朝顾不上戴草帽,冲出来卷竹席,边干活边吐槽糟糕的天气状况:“娘子,刷白墙的事等过了农忙再说吧。晒谷子的天气总是变化多端,一会晴一会雨的,时不时下一场阵雨,淋湿了谷子又得摊开来晒,反反无常难搞得很。”
徐宁深有体会,一个不小心就凡尔赛了:“对啊,得亏咱们家前院空地大,爹娘给了我一副好身体,天生力气大。碰到下大雨,我直接卷吧卷吧晒谷子的竹席,整个儿抱进家门。”
霍云朝羡慕不已,大方坦诚道:“娘子,我做梦都想有你那样的天生神力。”
他从穿越来的第一天就嫌弃这具不强健的躯壳,得费很大心力才能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