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远站在军营门口,冷冷地扫视了一周。
他目光每到一个地方,那里的元威军就会羞愧地低下头,不敢与之直视。
“不错啊,我不过离开了一趟,你们胆子都变得大了起来,很好,有你们在,何愁戎人入侵?”
时远冷笑一声,没有理会这些人,独自朝着军营里走去。
在他刺出手中银枪的那一刻,辰啸风几人就已前去营救索家、鸟绝岭众人去了。
时远所过之处,元威军纷纷退避,不敢挡路,而吕藏和都为升也在此刻抓紧时间恢复着体力。
再怎么说,时远也是最高将领,他们可以毫无负担的围攻索家和鸟绝岭众人,却不敢对付时远。
且不说在军营中以下犯上要株连三族,便是翎川的乡亲父老也会戳他们的脊梁骨,活生生地骂死他们。
毕竟,时远在翎川百姓心中可是要远远大于倪中天这位城主。
“咳咳”,一道虚弱的声音传来,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欣慰与自豪:“不错,不愧是我教出来的学生,实力竟然已经这么强了。”
“比起老师来说还是差远了,怎么样,老师,徒儿的这份大礼可否满意?”时远语气依旧没有好转,他的心情现在很糟。
倪中天拂去了身上的灰尘,眼角带笑的看了一眼时远右手之物,正是他昔日的下属魏子恒的首级。
“你现在是元威军的元帅,想做什么去做就是,无需向我汇报。”
倪中天笑容不减,对他来说魏子恒死了就死了吧。
看见自己的老师如此冷漠,时远心中的寒意又重了几分,他捏爆魏子恒的头颅,质问道:“原来老师还知道学生是这元威军的元帅,那么老师今日又是闹得哪一出呢?”
“呵呵”,倪中天干笑了一声,指着刀剑双绝道:“此事不怪为师,你问问将士们,索家联合鸟绝岭众人通敌,意欲投靠戎人,此事我怎能容忍?自然要除掉他们。”
见倪中天还在狡辩,时远大怒:“老师,您觉得您这个理由学生该信吗?”
“你若怀疑为师,那也没办法,毕竟你有了自己的判断力。”倪中天一脸感叹,曾经那个毛头小子竟成长为了一方元帅。
“老师,您知道吗,伯章他死了。”时远极力压制住自己的情绪,平静地叙述着。
倪中天装出一副意外的神情:“哦?是么,那还真是可惜了,不然他倒可以成为你的左膀右臂了。”
时远自嘲地笑了两声,自言自语道:“是啊,一方是对我有恩的老师,一方是我的生死手足,我该如何选择?”
他的声音不小,倪中天自然听到了,看着昔日的得意门生,他不禁一叹,还是走到今天这种地步了吗?
一声清脆的剑鸣打断了倪中天的思绪,他继续看向时远,时远却早就拔出了他的佩剑,遥指着他。
“今日,我时文悠与倪中天恩断义绝,再无师徒之情!”
冷风如刀,一块红色的袖袍飘落在地上。
所有人都感受到两股无比压抑的气息笼罩全场,压的他们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短暂的沉默之后,倪中天忽然笑了起来:“好好好,徒儿长大了,终究是变心了啊,既然如此,就让我看看你的兵权谋学的什么样了!”
不错,他是兵形势的传承者,却教出来一个兵权谋的徒弟。
兵家四势虽然互相辅佐,但也一直在暗暗较劲,这影响着他们的传承。
自己的徒弟不但没能传承兵形势,反倒现在要反他了,他怎能不气?
而时远也怨恨着倪中天假传军令,让聂湛白白送死,再加上今日发生的一切,使他终于不再退让。
兵家之人可以用自己的威压影响着周围的变化,这是任何一个流派都学不来的招式。
前一刻还是艳阳高照,下一刻便已是狂风大作,吹得让人有些睁不开眼。
辰啸风几人带着救下的人来到都为升和吕臧身旁,静悄悄地看着这一切。
“要我们出手吗?”辰啸风担心时远不是倪中天的对手,故而发问。
索广超摇头道:“不需要,我们只需要看着就行了。”
幸好辰啸风几人及时赶到,否则他索广超今日就成了刀下亡魂了。
作为翎川大家族族长多年,他清晰地知道时远此人并不简单,在倪中天当城主的这段时间,索图部落的那几位并不是没有入侵过,但每一次都以失败告终。
所谓兵权谋以正守国,以奇用兵,先计而后战,兼形势,包阴阳,用技巧者也。
可以说兵权谋一派是集兵家大成者,虽然每一项都不如其他三家,但胜就胜在融合其他三家的理念!
校场中寂静的可怕,时远和倪中天谁都没有先动,到了他们这个级别的人,先出手已经没有任何用处了,他们都在等着彼此的破绽。
两人的威压在无形之中激烈地碰撞着,只是旁人感受不到而已。
忽然,风已静,两人的身形迅速交换了个位置,在那一瞬间他们已经交手了十余回合,不分胜负。
两人的身形快到连辰啸风都未曾看清,他有些讶然:“他们这是什么身法?”
都为升解释道:“这不是身法,这是兵家的手段,在他们所掌控的地方,他们就是神!”
辰啸风看着再度交锋的二人,心中升起一股跃跃欲试的感觉,不知道他在二人的手下能坚持多久?
“呵,小子,收起你那想法,你连闻道境都不曾踏入,冒然冲进兵家的领域中无疑是送死!”
吕臧看辰啸风满脸激动,给他浇上了一盆冷水。
“现在不能不代表以后不能,我相信我总有一日我会超过他们的!”辰啸风斩钉截铁道。
吕臧看着心怀壮志的辰啸风,多次欲言又止,只能化成一声无奈:“随你吧!”
众人谈话之际,时远和倪中天已经交手了上百回合,若辰啸风能看清二人的动作,必然会明白时远落入了下风。
“哈哈,文悠,看来你还是没有真正掌握兵家真理啊,还需要回去多学学!”
又是一轮结束,二人再度分开,倪中天的枪尖上却多了一抹猩红。
时远负伤了,他不得不承认,现在的他并不是往日恩师的对手,可那又如何?
若不除掉倪中天,翎川城势必要掀起更大的巨浪,到了那一刻,百姓更苦!
时远眼神凝固,将手中的银枪倒立在地上,身上的真气也在沸腾着,他语气坚定道:
“时文悠恭请恩师伏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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