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秦亚春电话的时候,林哲宇并没有在办公室,而是在从在会议室里。林哲宇一直认为,权力需要监督,必须把权力关进制度的笼子里,但是怎么关?仅仅依靠制度恐怕还不行,这就需要介入。
会议室里,林哲宇侃侃而谈:“加强对权力的制约和监督,是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建设的重要任务。权力不受制约和监督,必然导致腐败。因此,要进一步加强和改进其常委会的监督工作,强化对权力的监督。家权力机关的监督,是代表国家和人民进行的具有法律效力的监督。目的在于保证宪法和法律得到正确实施,确保行政权、审判权、检察权得到正确实施,确保公民、法人和其他组织的合法权益得到保护……汤主任,作的重要性我就不多说了,你比我更清楚,我希望要成为人们口中的养老机构,而是要切实的负起任来。”
副主任汤建楼也不讳言:“林书记,的重要性其实也只是摆在纸面上的,你是一把手,李县长是二把手,党委政府前面走,力还是受到很大限制的。”
林哲宇道:“汤主任,能力决定位置,你说的这种情况确实在大部分地区都存在,但那也是别的地区,海安就不存在。海安的发展如火如荼,发展过程中难免有这样那样的情况出现,公职人员滥用职权、贪赃枉法、知法犯法,屡见不鲜。我们不能等事情发生了,再由纪委来查处,而是要防患于未然,所以监督就势在必行,也是理所当然,这不仅仅是为了社会主义事业的发展,更是在保护我们的同志,让他们不敢犯法,不能犯法,不想犯法。老汤,你要权力,我可以给你权力,恕我直言,现在的,这固然有制度的原因,但我认为造成这种不作为的首要原因,是自身的看法失衡了。说白了,海安需要的不是无所事事的干部,退休的老干部尚且想发挥余热、能发挥余热,更何况我们这些有着公职的人呢?海安不是养老院,我要你切实负的责任来,我不介意你发现问题,就怕为一个摆设。”
这是林哲宇思量已久的,去年他观察了大半年,并没有什么动作,行使的权力也只是表面文章,根本没有很好地履行职责,所以他决定来下一剂猛药,正如他所说的那样,权力需要监督,而不仅仅是纪委的查处,纪委查处只是手段之一,况且等到出了问题再去挽回,无论如何都有影响,无论如何都有损失,何不把事做在前头呢?
汤建楼的脸有些红,林哲宇的话直指核心,他的内心确实有着这样的思想,况且他只是副主任,林哲宇才是委会主任,所以他并不主动,上级怎么安排怎么做,没有事那就养养老喽。
“林书记,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这把老骨头要是再不动动,恐怕就真的要朽了。”有了林哲宇的支持,汤建楼自然不会放弃这个提升自己威望的机会。
这个时候,林哲宇的手机响了,正是秦亚春打过来的。
接到通知,让自己明天去市里,林哲宇微微一笑,结束了与汤建楼的谈话之后,林哲宇踱着步子回去了办公室。
对于周光良的召见,林哲宇的判断是很准确的,展梦白到海安来,周光良就有些坐不住了。往好的方向说,林书记很重要,但是往坏的方向说,那就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林哲宇并没有认为自己在两人的较量中会起到至关重要的决定性作用,恰恰相反,他只不过是一枚棋子,根本不够资格参与到这种级别的斗争中去,但是林哲宇没有办法,展梦白找上自己,就意味着自己不能抽身事外,况且在此之前,周光良的枪口已经指向了海安。在这种情况下,既然不能躲开,也只有迎枪而上。
周光良的召见显然是一试自己的态度。人在官场,政治立场是必须要有的,骑墙而立的结果就是两面都不讨好,所以在阵营的选择上必须要准确。
林哲宇不知道哪一方会更准确,但是他早就有了倾向性,周光良这个人有问题,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绝不会跟一个有问题的人走的太近,说好听一点叫洁身自好,说难听一点,叫做避免将来的风险。
林哲宇不是第二天才去诗海的。当晚,他就提前去了市里。
离开海安之前,他打了个电话给市纪委书记孟庆德,话说得很客气,也很随意:“孟书记,我家里被贼光顾了,还在装修,去市里连个落脚之处都没有,盼望您收留啊。”
孟庆德就笑了:“来,这回不用带酒。”
凭心而论,林哲宇与孟庆德之间只是上下级的关系,要说其他的,也只有私下里建立起来的忘年交般的友谊,绝无半分政治上的协作,但也正是因此,林哲宇也不忍心看着他被如此孤立。最起码,孟庆德还敢于私下调查诗仙酒业的问题。
不过林哲宇还是要上门拜访一下,试探一下孟庆德的真实想法,如果他另有安排,那他自然也要改变方案。
林哲宇去过好几次孟庆德的家了,这一次自然也是轻车熟路,很快就到了。
天还是很冷,将车停到孟庆德的楼下,便看到孟庆德站在门口亲自迎接。
林哲宇急走几步,上前道:“孟书记,外面风大,等我干什么呀,快进屋。”
“又换车了?”孟庆德扫了一眼林哲宇的奥迪Q7,皱着眉头道,“这车得一百多万吧?你一个县委书记开这样的车,就不怕别人说三道四?”
林哲宇也不多解释,笑了笑:“朋友的车,借来开开。”
孟庆德自然不会相信,正色告诫道:“哲宇,作为一把手,更应该严格要求自己,大错都是一个个小错积累而成的。”
“放心吧,孟书记,我可不敢忘记我来诗海的第一个职务是市纪委副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