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香叶庵的后院,舒云澜和闻君衍带着闻朝露从地道里出现。
闻朝露一出来,就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异香,她小脸微白,指着一个方向。
“在那个房间里。”
闻君衍示意泽言上前,泽言上了屋顶往下看,却见房中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闻朝露着急道:“香味真的是从这个房间传出来的。”
舒云澜和闻朝露之所以要过来,是考虑到这里可能还有少女活着,如果不提前救出的话,恐怕等事情一败露,会被甘绩丰和孙盼盼灭口。
闻君衍推开房间,确定没有危险后,舒云澜走进去。
舒云澜敲击了地面,又仔细看了下方位和房间布置。
“有机关暗道。”
两人同时看向砖块底下,“看来文章在这。”
舒云澜沿着砖块的缝隙抚摸,纤细的手划过,感受出其中的不同,终于在桌下找到机关所在。
吭的一声细微动静,地面的一块砖块微微凸起。
舒云澜正要走过去,闻君衍道:“慢,我来。”
舒云澜带着闻朝露后退。
闻君衍直接拉开砖块,躲过两道暗箭,顿时一道光照进地下,几个骨瘦如柴的少女抱作一团,瑟瑟发抖不敢抬头。
“谁闯入房间?!”
听到动静,闻君衍和舒云澜当机立断,分头行事。
舒云澜和闻朝露将里头被困顿的少女救出来,而闻君衍则带人迅速将来的人灭口。
“快,快,从地道离开。”
那些少女都瘦得无法走动,可是此时眼见生路在前,都凭着一股求生的欲望,咬牙努力往前走。
闻朝露当即掏出一瓶药,“你们先服下去。”
在知道这些少女可能面临的遭遇后,闻朝露便准备了这瓶药,为的就是这时候用。
果然药下去后,顿时一股暖流从胃中传来,脚下也生出了力气。
“快走。”
前院已经传来动静,看来是甘绩丰的人要动手了,这些少女首当其冲就是被灭口的对象。
“把地道用烟雾堵上!”
金爷不等舒云澜吩咐,当即将准备的火把全部扔进那个地道里,顿时白烟弥漫整座香叶庵,连对面的人都要看不清楚长相。
香覃县主刚带着人进入,顿时就被呛了个两眼泪花。
孙盼盼本来还想确定明丽华身份,现在哪里还来得及,大喊道:“香在这里,快给我五十万两银票!”
香覃县主一下子哪里拿得出五十万两,她今晚带了这么多人来,就是为了强抢!
“你当本县主是蒋华衣那个冤大头吗!快把香交出来!给我上,把香抢过来!”
“是!”
孙盼盼只听一阵混乱,顿时两方的人马纠缠在一起。
甘绩丰早想到没那么容易抓到对方,掩着口鼻,下令道:“这伙贼人负隅顽抗,阻碍官府抓人,给我杀!”
“是!”
甘绩丰从刑部借来的人都是精心挑选过的,等行动结束,自然会口径一致。
顿时双方的人在烟雾中杀红了眼,都以为是对方有所准备,又都目标明确,一个为抓人栽赃,一个为抢香风头,于是更是不肯后退。不过终究是甘绩丰的人马更胜一筹,很快,香覃县主带来的十个人都被灭了口。
香覃县主身上被喷溅了一身血,尖叫声连连。
“啊!啊!不要杀我!我是香覃县主!不要杀我!”
此时烟雾已经逐渐散去。
甘绩丰见场面被控制,也逐渐冷静下来,听到声音,不由得紧皱起眉头。
“停手。本官今日是来抓少女香主谋的,还不立刻束手就擒!”
香覃县主周围全是尸体,她吓得满脸泪痕,颤抖地举起手,看向甘绩丰的方向。
甘绩丰扫开最后一丝烟雾,看清楚香覃县主的模样后,震愕当场,一股寒意从脚底爬了上来。
“香覃县主,怎么是你?!”
香覃县主只觉得甘绩丰有点眼熟,但此刻冲击过大,一时没想起来。
“你、你这狗官,你谁啊?”
甘绩丰脸色大变,来的人是香覃县主,却没见明丽华,莫非中计了?!
盼盼呢?
“夫君……”
一道哽咽颤抖的声音传来,甘绩丰心头大震,脑袋如裂开般,僵硬转身。
身穿飞鹤服的缇捷厂侍卫举着火把从两侧进来,顿时整个香叶庵灯火通明。
再看地上的尸体,竟然全是刑部和香覃县主的人!
孙盼盼被押在前头,发丝凌乱,显然是在逃跑的时候被直接擒获的。按照原计划,她应该从后院逃走,可刚入后院就被烟雾困住分不清方向,等反应过来,已经被抓了。
而她手中,还拿着整包的少女香!
闻君衍负手从正当中走出来,嘴角微弯。
“本都督听闻消息,前来抓捕少女香的主犯,想不到甘大人和香覃县主也在。如今人赃并获,就不知是你们联手,还是另有主谋?”
甘绩丰咬牙。
香覃县主却抢先一步,指着孙盼盼,“卖香的人是她!跟本县主无关!肯定是他们夫妻联手,我不认识他们!”
香覃再傻,也是南昭王府出来的人,最知道怎么把事情摘清楚。
甘绩丰倒是想反抗,可如今孙盼盼被抓,出现的人是香覃县主,这定然是被人算计了。
不用说,后院关的那些少女,定然也落入了闻君衍手中。
到时候一指认,同样跑不了。
否则,缇捷厂的人怎么会出现,好一个人赃并获!
甘绩丰不甘心,他寒门出身,寒窗苦读二十余载,得闽浙总督提点才能留在京城做官,又娶了孙盼盼投靠端王才能不到四十在吏部当上郎中,前途何等耀眼。
“我想知道,我究竟是栽在谁手里的,是你,还是另有他人?”甘绩丰问。
“重要吗?”
“重要。我走到今日,步步殚精竭虑,以为都能算在前头,这次,却聪明反被聪明误。”甘绩丰后悔,只是一念之差而已,“究竟是谁在算计我?是你缇捷厂,还是……太子?”
如果是太子,他至少还觉得值了。可甘绩丰怎么也想不到,让他栽倒的,是一个内宅妇人舒云澜。
闻君衍自也不会告诉他。
“你是栽在你自己手里。甘大人,你官做到今日,想的都是草菅人命,攀附权贵,这个下场意外吗?”
甘绩丰大笑,“满朝文武,不都是如此吗?你敢说,你不是为一己私欲?!”
“甘大人有话,还是堂上说吧。”
香覃县主眼见甘绩丰被抓走,当即道:“今天的事跟我无关,我现在就要回府!若是你不放的话,我就说……是她害我的!”
香覃县主语带威胁。
就在这时,玄一急匆匆而来,附耳对闻君衍道:“奚国公府的轿子在山下,主子出面将人拦住了,要大人尽快从后山走,抓人定案。”
闻君衍脸色顿沉,寒光一转,看向香覃县主。香覃县主心里一咯噔,莫名有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