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舒云澜就更不爱听了,有本事你摁着不说啊?
闻君衍:……
闻君衍冷着脸,“本都督还有事要处理,无关闲杂人等出去。”
舒云澜嗤笑一声,幽幽起身,“今晚朝露说想在将军府一起吃个饭,既然都督这么忙,就别去了。”
到时候可别说是她没请。
闻君衍:……这个女人,是专门克他的!
闻君衍面无表情道:“本都督虽然机要繁重,也要劳逸结合,今晚就去将军府……看看朝露吧。”
舒云澜嘴角微弯,带着掩嘴偷笑的挽月从后门走了。
泽言此时正好踏进来,也看到闻君衍没来得及收回去的笑意,不由得轻咳了两声。
“说。”闻君衍收起了笑容。
泽言道:“主子,少女香的主人查到了,不过有点古怪。”
“走。”
这“少女香”不止制作的方式诡异,手段更是残忍,被选来制作少女香的少女,要不断服用特殊的药物,不能有其它进食,完全被当成了药材。
等到少女香制成,这些少女也就一命呜呼了。
闻君衍接手了这个案子,才知道少女香竟然卖得比黄金还贵,一两难求。
而如今他们沿着无名少女尸体,追查到的“少女香”的主人,竟然就是这名少女的亲生父亲!
“都督大人!冤枉啊!”那父亲老泪纵横,跪在闻君衍面前,那伤心的样子,任谁想不出他会用自己女儿做出这等残忍的事!
“你冤枉?比死去的人冤枉吗,那些尸体,具具死前已经瘦成人干,饱受痛苦!”
“我、我……是被逼的啊!”
闻君衍冷着脸,如果不是为了查清楚真相,他恨不得一脚踹死眼前的中年男人。
“说清楚!”闻君衍厉声开口,活脱脱一个阎王。
“我说!我说!我女儿,是被人赢走的。我生性好赌,有一次身无分文,赌坊的老板跟我说,就算没钱也能赌,什么都能赌。我就信以为真,谁知道,他们要的却是我的女儿啊!”
闻君衍寒了脸。
“哪来的赌坊老板?”
“是闽通大庄的钱老板!我也不想把我女儿做成香的,可如果不这么做,我会死的!”
“我看你是真的找死!带走!”
泽言自小无父无母,最看不得这种草菅自己儿女的事,毫不客气地将那亲生父亲一把拖走。
……
闻君衍到将军府的时候,还冷着脸,一脸生人勿近的样子,导致整个将军府的人都绕着他走。
舒云澜看到人,立刻就闻到一股刺鼻的香味,像烟花柳地,又像是特质的甜腻香。
闻君衍神色缓了缓,这才想起来自己忘了除味。
“办了个案子。”
舒云澜掩着鼻,问:“少女香?”
“……嗯。”
闻君衍正要开口,忽然见闻朝露领着闻写意过来,连忙转身。
“我先去换衣服。”
转身走出两步,又意识到自己在将军府没有房间,不由得转头看舒云澜,竟然……有点委屈?!
舒云澜没好气道:“老刘,带二爷去房间换衣服。”
横竖客房有得是。
闻君衍嘴角微弯,不好的心情随之一散。
老刘自打忠勇侯府过来后,也没有其它多余的心思了,就好好在将军府干这一条。如今对这二爷,更是不敢招惹,和离当日,二爷可是踩了整个忠勇侯府。
“二爷,您随我来。”老刘弓着腰伺候。
闻君衍在忠勇侯府的衣服也一并搬来了,从中挑了一件,换好才走出去。
闻朝露和闻写意知道闻君衍因为味道,还特地去换衣服后,都觉得有些好笑。
闻写意笑着道:“二叔是外冷内热的人。”
闻朝露点头,“别看哥哥那样,其实可细心了。”
闻君衍武功不俗,听到这两句,远远地就站住了脚步,想听旁边的舒云澜怎么说的。
只听舒云澜揶揄道:“你们是都拿了他什么好处,这么说好话?”
“才没有,我们说的是事实。”闻朝露看向闻写意。
“嗯!”
舒云澜笑着,摇了摇头,不管好坏,现在大家当一家人处也不坏,其它的她暂时不想。
闻君衍走上去,看向舒云澜,浅笑淡声问:
“今晚吃什么?”
舒云澜看他脱下飞鹤服,又像往常没了架子的闻君衍,还有点不习惯。
“我让厨房准备上菜。你去厅堂看看,也吩咐着,小王爷也在这里吃饭,还有几位先生。”
“好。”他没多说,带着闻朝露和闻写意去厅堂。
舒云澜看了看他们三人的背影,嘴角微弯,去了厨房吩咐。
一顿寻常的家宴结束,都吃得很舒服。尤其是小王爷,平常在府里规矩多,将军府没规矩,一家人像一家人,很是舒坦,吃完还赖着不肯走,非要跟闻写意再玩会儿。
舒云澜规定了时辰,便由着他们去了,闻朝露还有些小孩子心性,也跟着去看热闹。
满幕星辰,凉凉微风。
舒云澜和闻君衍就坐在院子里,一同看了会儿月色,她知道他心事重重,没有多问。
闻君衍侧眸看着专注赏月的舒云澜,心中淤堵之气散开,眸中闪过笑意。
愿能如此,夜夜流光相皎洁。
砰!
砰!
两道炫丽的光芒在夜空中闪过,舒云澜和闻君衍像是一凛。
这是信号!
漕司的私茶出动了!
……
通天河。
夜色浓密,沿岸花街依旧生意热闹,莺莺燕燕,不远处,光找不到的地方,却有几艘大船暗中靠岸。
黄涯亲自坐镇在船中。
今夜抵达的是这两年最大的一批私茶,做完这一笔,他这个漕运司司主退了也没什么可惜的。
这位置,本来就是赌来的,足够了。
“漕司主,辛苦辛苦,负责搬运的人我已经带来了,咱们抓紧吧。”
黄会长满脸笑容上船,递出一方接收东西用的表面货契。
“这是官方茶引,您收好。”
黄涯点头收下,打开茶引,里头夹着两张五十万两的通兑银票,他满意一笑,抬手示意所有的船开仓放茶。
“放茶!”
黄会长站在船头,满意地看着漕帮的人将茶一点点从船上卸下来。表面看这些是官方茶,实则数目远远对不上,不过是打着幌子做假账用的。
有了这些茶,他就能完全占据京城茶市。
“站住!”忽然,一道清厉的声音响起,数十人举着火把将运下来的茶团团围住,“我是户部周清叙,我怀疑这里有私茶运送,现在我要一一检查!”
黄涯在船内正要出去,一听周清叙的声音,顿时停住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