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超的话,令李沐阳和叶静心感觉到震惊,许久都回不过神来。
过了半晌,李沐阳才叹口气说道:“刘超,能说说,你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想法吗?你当过老师,应该明白,这样的想法太过于有悖人伦道德。”
刘超眯着眼睛,默默的吸着烟。
直到烟卷燃烧到了尽头,他才幽幽的叹息说道:“一切,还得从我在大桥村小学执教的时候开始说起。”
李沐阳和叶静心不约而同的坐直了身子。
他们侦破过无数的案件,素来知道一切犯罪,都必有其根源。
而一窥罪恶根源,也是他们的习惯。
此刻,刘超愿意开口,他们自然洗耳聆听。
………
刘超是大专毕业,毕业即失业,无奈只得回到村里和父母务农。
一个普通的农村家庭,供出一个大学生并不容易。
刘超回来之后,自然避免不了受村里人背后指指点点。
父母也是一肚子的怨言,只觉得这么多年的学费白白浪费了,还莫不如不去上那个大学,老老实实蹲在家里种地。
刘超自己心里头也郁闷,可肚子里的苦水又能向谁倾诉呢?大时代的背景下,他一个大专生的出路在何方?
不过运气这个东西真的很难说,本以为人生也就这样了。万没想到,乡里领导竟然要在大桥村办一个小学。
刘超立刻觉得,转机来了。主动去乡里找相关领导请命,想要当一个民办老师。民办老师没有多少工资,可在村里肯定会受到乡亲们的尊重。
一切都非常的顺利,大桥村小学成立,刘超顺利成了一名小学教师。而且春耕秋收时节,也不耽误种地。
成为民办教师一年后,父母给他说了一门亲事。
他毕竟是在外面读过书见过世面的,对于这门亲事心里头十分的抗拒,而且对方就是一个长相普通,性格木讷的农村姑娘,根本就没有共同语言。
可考虑到自己的家庭环境,他还是勉为其难的接受了。
于是,和崔华认识仅仅两个月,两人就到乡里领了结婚证。
婚后和父母一起生活。
新婚妻子老实呆板,每次夫妻间那事儿,都跟一块木头似的,这让刘超心里头非常的脑火。因此有很长一段时间,他对崔华非常的冷落。
结婚半年,崔华怀上了身孕,夫妻生活到此戛然而止。
改变刘超世界观和人生价值的人,也在这个时候出现了。
张彦泽,是从城里来的支教,小伙子二十四五岁,长得特别帅气。
和刘超年纪相仿,特别谈得来。
没用多久,两人就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
有时候,刘超会在学校宿舍和张彦泽喝酒聊天,大吐心中的苦水。
起初张彦泽也不多说什么。
后来有次周末,刘超借着酒劲聊其夫妻之事,说自己老婆一点情趣都没有,现在怀孕了他憋得难受。
张彦泽就神神秘秘的说:“超哥,别的事儿兄弟我不好说,可男女的事儿还不简单?”
刘超自然一下子就听出了他话里的玄机,心脏不由得怦怦乱跳。表面上却佯装不解的说:“我不明白你说的是啥意思啊?”
张彦泽就嘿嘿的笑:“超哥,你这不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吗?也是,这种事儿说出来就不好了,心里有数就行。这么的,你回去跟嫂子请个假,就说今晚去市里办事儿,兄弟我带你去长长见识。”
刘超假意的犹豫了半天,找了个去方便的借口,跑回家给崔华知会了一声。
当晚,张彦泽叫来了一个出租车,把他们送到了市里。
刘超知道张彦泽要带他去干什么,回家的时候顺手把攒了几个月的工资都带上了。
张彦泽带着他去了一家叫做黄金海岸的洗浴中心,两人先是舒舒服服的泡了澡,又在楼上开了两个房间。
当然,一切费用,都是张彦泽出的。
这让刘超心里对张彦泽感激不已。
他进了房间没几分钟,一个年轻漂亮,穿着暴露,身材火爆的女人就推门走了进来。
女人自我介绍说,她叫月月,是张彦泽交代她来陪刘超的。
刘超还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情,即害羞又紧张。
可月月却知情知趣,温柔似水,那一晚使他觉得,就算天亮就一命呜呼,也不枉此生。
一夜的春风得意,刘超心满意足。
临别的时候,他大大方方的甩给了月月一千块钱。
月月欢天喜地,捧着他的脸来了一个深情的吻别。
自这次之后,刘超回到村里,越发看不上自己身怀六甲的老婆,也无心教书,满脑子想的都是月月那雪白光滑皮肤,丰满诱人的身姿。
于是,仅仅过去了十几天,他便悄悄溜进了城,再次光顾月月的生意。
月月一如既往,对他温柔体贴,满足他心理和生理上所以的需求。
可自古就有一个道理,就算是你家财万贯,只要流连花街柳巷,势必会被榨得空空如也。
何况刘超就是一个民办老师,薪资微薄,日久天长,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消金窟。
短短几个月,家里所有的钱,都被他花在了月月的身上。
最后,连一个钢镚都拿不出来了。
再去找月月,人家就冷眼冷面,没个好脸色。
刘超非但没有埋怨月月的无情,反而觉得是自己没有本事,感觉到无比的羞愧。
可他家实在太穷了,去哪里搞钱呢?
思来想去,便又去找张彦泽,大吐苦水。
张彦泽就笑着说:“超哥,其实这年头搞钱也不是难事,只要你胆子够大。”
刘超一听,顿时大吃一惊:“兄弟,你是说犯法?”
张彦泽摇头说:“咱们都是老实人,作奸犯科的事儿肯定不能干,那不是自毁前程吗?”
刘超一脸的茫然:“难道是做生意吗?可我一没本钱,二没生意头脑,也不行啊。”
张彦泽就拍拍他肩头:“超哥,打麻将会不会?”
“那倒是会,就是不怎么玩。”
“嘿嘿,会就行,咱们这样?”
张彦泽耳语了几句,刘超听得瞠目结舌,半晌回不过神来。
又是一个周末,张彦泽带着刘超去了市里一个朋友家,临进门的时候,往他衣兜里塞了两千块钱。
原来,张彦泽是带着刘超来赌钱。
不过事先两人商量,说好了用手势当暗号,在麻将桌上打伙牌。
一口气打了三十六圈麻将,刘超足足赢了一万多。
从张彦泽朋友家出来之后,他不但还了张彦泽那两千块的本钱,还额外给了一千的利息,表示谢意。
随即,就迫不及待的去黄金海岸洗浴中心找月月。
不等月月给他甩脸子,两千块钱就送到了月月面前。
月月顿时眉开眼笑,一口一个超哥,把他哄得飘飘欲仙。
从此以后,刘超就迷上了赌钱。
他和张彦泽合伙,四处找人打牌,每次都赢得盆满钵满。
他对月月,也无比的大方,每次光临,三五千块送上是在所难免的。
就这样过去了两年,有次张彦泽约了几个道上的小混混打牌。
没想到他们的诡计被人当场给揭穿了。
对方都不是善茬,他和张彦泽挨了一顿毒打,连衣服都给剥光了,丢到了大街上。
两人光着屁股东躲西藏,好不容易逃回了张彦泽的家。
这件事之后,也很长一段时间,两人都不干再去打牌坑人。
可刘超早就掉进了月月的温柔乡,几天不见,就心烦意乱,茶饭不思,唉声叹气。
对父母妻儿更是没心照顾,甚至孩子一哭,他就会大发雷霆。
家里人都知道他在外面不务正业,吃喝嫖赌,却无计可施,只能以泪洗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