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前,顾司辰还是找了个机会跟蒋紫晨妈妈问起她拒绝裙子的事。
蒋妈叹了口气,话语中透着自责“这一晃都过去快三十年了,当初我和她爸爸光顾着工作,忽视了对她的关心,连她被人欺负都是孙佳航妈妈告诉我们。”
“她小时候非常喜欢裙子,一到夏天只穿裙子。后来也是我们疏于照顾,把她寄养在她姥姥家,那时我们家条件不好,她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该有的营养没跟上,身高一直不见长,脂肪倒是没见少。后来她从姥姥家回来,跟着转学过来,新同学都嘲笑她,甚至把她最喜欢的裙子都弄脏弄破,她以后再也没穿过。可能这就是她的心结。”蒋妈说着拍了拍他的肩嘱托道“晨晨从小就要强,受了委屈也不跟我们讲,总是一个人扛,现在有你在她身边,多包容她、照顾她,我们就把她交给你了。”
顾司辰站起身郑重的朝蒋妈鞠了一躬,庄重的承诺“阿姨,谢谢您相信我,把她交给我,您放心,以后我绝不再让她受一点儿委屈,我们一定会照顾好您和叔叔。”
至于那件旗袍,蒋紫晨在送顾司辰离开前特意留下,虽然一直被挂在衣柜,只是俩人没有再提及,直到后来蒋紫晨接连失去两个孩子一度陷入抑郁,才想起早已被遗忘的红装。
送走顾司辰后,蒋紫晨也收拾行李准备返程。
她早跟白若菡约好要回母校探望导师。俩人根据导师的时间,定在假期最后两天。
前去燕京的路上,蒋紫晨给远在非洲的林采音打去电话。林采音刚陪母亲祭奠完,前往父母奋战过的地方,找寻属于他们家庭的记忆。
蒋紫晨从电话里听出她声音哽咽,只叮嘱她注意安全、照顾好自己和阿姨后便挂断了电话。
原本她还想问问林采音对孙佳航的看法,只好作罢。
挂断电话她又给这段感情的另一个当事人打电话,无人接听。
上午十点一刻,蒋紫晨终于到达燕京高铁站,白若菡从津城开车只需一个小时,她早已在火车站等候多时。
两姐妹刚接上头,白若菡就抓起她的手要近距离观赏顾某人送的求婚戒指,嘴里不忘发出啧啧啧的声音,一路上她还不时发表评论,言语中透露着醋意、夹杂着她对顾司辰难得的认可。
蒋紫晨一直纳闷她怎么比林采音对顾司辰还不满,这时终于问出来“哎,司辰咋惹你了,你对他这么不屑?”
白若菡扶了扶鼻子上的墨镜,鼻子发出哼了一声说“不是他,是你。”
蒋紫晨更加疑惑“我?”
白若菡透过厚厚的墨镜看了眼旁边满脸迷糊的人说“你说你,怎么就要吊死在他这棵树上,他哪里好?”
蒋紫晨重新靠回椅背,长舒口气,一副好为人师的模样说教“就因为这啊。你单身主义的人不懂,等你哪天遇到喜欢的就知道了。”
她想起什么似的,蹭的坐直身子八卦“对了,那小男生怎么样,有没有再找你?”
她不提还好,一提白若菡立刻炸了“你到底有没有跟姓顾的说?”
蒋紫晨自然知道她和顾司辰想撮合俩人,怎么会做棒打鸳鸯的事,此时故作镇定的反问“难不成他还骚扰你?你这当警察的怎么能纵容这种事,报警抓他。”
白若菡往下抹了抹眼镜,用瞳孔盯了她一眼,随即扶正揭穿她“少装腔,我还不知道你的小心思。”
“白警官真是明察秋毫啊。”蒋紫晨见被她拆穿,也不否认,连忙恭维。
“少给我戴高帽,你说你上学时那么老实的人怎么跟着姓顾的学坏了。”白若菡仍旧怼顾司辰。
“这叫近朱者赤。”
“我看是近墨者黑。”
两姐妹一路打着嘴架打到母校、打到导师家里,连在餐桌上都要让导师再给她们分个对错。
对这两位欢喜冤家的到来,导师和师母提前结束了旅行,这天一大早朱毅成就到学校附近的菜市场买了两人上学时就爱吃的菜,特别是俩人分别爱吃的鲅鱼和梭子蟹。
整个上午朱毅成都在厨房里忙活,梭子蟹已经在锅里蒸上、鲅鱼也早已出锅,餐桌上摆好了两个凉菜和两个小炒。师母也把朱毅成收藏了多年的红酒拿出来醒着,她早早打开房门只等姗姗来迟的姐妹花。
她们到达时,只见房门开着,楼道里已经弥漫着饭菜的香味,俩人对视一笑,异口同声“一定是老师的手艺。”
蒋紫晨敲了敲开着的门,师母应声从餐厅出来,终于见到许久未见的两个孩子,上前抱住俩人“你们可算来了,老朱都念叨许久了。”随后接过她们手里拎着的礼物。
白若菡继续跟蒋紫晨打嘴仗“都怪她,光顾着跟男朋友腻歪。”
还没等蒋紫晨反驳,师母倒先站在她一边“紫晨已经有男朋友了,你什么时候也找个腻歪。”
“哎呀,师母,您怎么也向着她。”白若菡抱住师母的胳膊吃醋。
蒋紫晨不失时机的在师母耳边把李径年追求白若菡的事告诉她,师母一听脸上乐开了花,叮嘱白若菡不能错过。
白若菡有口难辩,只能狠狠瞪了蒋紫晨一眼。
朱毅成被厨房外的笑声吸引,端着刚出锅的螃蟹出来“说什么呢,这么开心,快洗洗手准备吃饭。”
师母快步上前帮忙整理餐桌,当然不忘把刚才从蒋紫晨那里得到的好消息告诉他,导师一听立刻发话“那敢情好,这一下我两个得意的学生都有了归属,我也终于可以放心了。”
白若菡自知现在她就是被按上架的鸭子,无力反驳,只能硬着头皮接着,不过对于旁边这个罪魁祸首她也没心软,饭桌上总是故意挑她和不在这里的顾司辰的短处,正在剧组紧张排练的顾司辰此刻一定在疯狂打喷嚏。
幸亏导师朱毅成对她俩的互怼早已习以为常,任由俩人你一言我一语来往争论,颇有当年她们在模拟法庭上作为公诉人和辩护人就某一案件事实或某一罪名争论的架势,看着眼前已经离开校园多年,但仍保持着作为学生时代该有的那份纯真,朱毅成脸上充满欣慰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