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左右之后饭陆续端上来,他们默默吃着,除了顾司辰时时帮她夹菜,她没有拒绝。在顾司辰看来这就是一个缓和的迹象,虽然没有说什么话,他觉得他们的距离并没有拉远。
吃完饭已经近十点,蒋紫晨结账付了款,顾司辰没有抢着付。女孩跟蒋紫晨道了晚安,蒋紫晨叮嘱她注意安全、好好学习。
顾司辰所住酒店在餐厅和蒋紫晨小区中间,自然先到了酒店。顾司辰没有回酒店的意思,他想先送蒋紫晨回家,毕竟一个女生走夜路不安全,况且这还是他要保护的人。
蒋紫晨也没有拒绝,拒绝多了显得过分矫情。
酒店到住处走着不过十分钟左右的距离,两个人溜达着很快就到了。
蒋紫晨说了句晚安就准备刷卡进小区,顾司辰一下子拉住她的手。蒋紫晨被他这一举动吓了一跳,下意识躲开了。顾司辰意识到自己有些唐突,马上跟她道歉。
蒋紫晨没有回应转身走进小区。
顾司辰摩挲自己的头发,一脸懊恼的表情,怪自己太着急了。他慢慢走回酒店,躺在床上,因为疲惫加上高原反应,翻来覆去睡不着。
他尝试用自己的手机给蒋紫晨打电话,提示音如旧,自己的电话还在她的黑名单里。他拿起酒店的固定电话拨通蒋紫晨的手机,只想跟她为今天晚上的举动道歉然后跟她说声晚安。
凌晨三点,顾司辰觉得自己喘不上气,从床头柜上摸到氧气瓶吸了两口,情况稍微缓和,呼吸仍旧困难,心脏跳动也加快。他知道遇到高原反应不能随便吃药,于是拨打了酒店前台的电话,酒店工作人员见过很多他这样的情况,连忙打了120,把他送到医院。
他在剧组拍摄的最后一场是雨中戏,虽然做了周全准备还是着了凉。吃了感冒药,状况稍微好转就停了药,没想到到了晚上加重了。
接诊的医生认出了他,给他开了药输了液,待他输液时那医生拿出手机犹豫着终究没有拨出电话。。
早上七点,输液完毕,他的脸色好看了很多,恢复了红润,意识也清醒了许多。此刻他也认出了眼前的医生就是蒋紫晨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孙佳航,他们虽然没有明说,但顾司辰知道孙佳航是为了蒋紫晨才来的,因为他们确定关系时孙佳航特意叮嘱他要照顾好蒋紫晨。
病房中的医患二人,除了病情没有谈论其他,但他们都心照不宣。
孙佳航做到了一名医生应该有的职责给他开了口服药,叮嘱他按时服用,如果再有昨晚这种情况及时来医院,另外嘱咐了他高原生活注意事项。
顾司辰离开医院前,孙佳航叫住他,神情严肃的警告他不要再打扰蒋紫晨。
顾司辰没有听,径直离开医院。
回到酒店的顾司辰仍头疼、呕吐,精神不佳。好在他之前感冒症状比较轻也恢复的差不多,只是突然从海拔几百米一下子到了三四千米的地方,身体缺氧导致抵抗力降低,原本渐渐恢复的感冒又卷土重来。幸亏昨天酒店工作人员及时拨打120电话把他送往医院,否则引起肺水肿或脑水肿就难测了。
想到突然出现的孙佳航,昨晚升起的那丝希望陡然间又变得缥缈。
他抓起氧气罐重重吸了几口,暗暗给自己打打气,听从医生的建议,按时吃饭、吃药、休息,避免运动,他需要尽快恢复。
他几次看着手机想给蒋紫晨打电话或发信息都没有拨出去,他不想打扰她工作也不想让她知道自己如此脆弱的样子。只是翻看着所有跟她有关的照片和那些聊天记录,有这些在仿佛她就在。
下午四点多,顾司辰打车去了医院,按照医嘱他需要再去医院复诊。
接诊的医生不是孙佳航,护士说他值了夜班,白天不上班。顾司辰平静的心又不安起来,只希望挂在铁架子上的药水能一下子灌进自己身体。
看着药瓶的样子,药物成分应该跟凌晨的差不多。他不了解医学知识,只是盯着点滴一点一点的数,后来居然睡着了。
这一天,蒋紫晨依旧埋头于卷宗中和藏语读写练习中。虽然这里只是中院,但案件量并不少,复杂程度丝毫不亚于她在河东省院,当地的风土人情也不同于她成长生活的地方,不能用自己以前的惯用思维方法,更重要的是为了保障当地少数民族群众的诉讼权利,单位内大部分人都能够做到藏汉双语自由切换,这对蒋紫晨来说还是一个很大的挑战。她虽经过这几个月的接触在听这一方面基本没什么障碍,但在说和写方面还是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下班后她仍沉浸在其中,都忘记了昨天有个人不远千里来这里看她。直到回家的车上司机问她回家还是去酒店时她才意识到。
她的手机没有收到任何他的信息和未接电话,却有孙佳航的一个未接电话和一条信息。
蒋紫晨打开信息,孙佳航还是把顾司辰生病的事告诉了她。
蒋紫晨随即拨通了孙佳航的电话,孙佳航还是把昨晚的事原原本本告诉了蒋紫晨,最后语气不足的问她是不是会去看他。
蒋紫晨没有回答,径直挂断了电话。
她翻看微信通讯录才发现她早已经把他删掉,手机号码也被拉入黑名单。犹豫中还是把那个她早已经刻进脑海里的十一个数字从黑名单中拉出并按下了拨出键。
睡着的顾司辰被手机铃声吵醒,他睁开眼摸出手机看到那个久违的名字,激动地坐了起来,不小心扯到了扎着针的右手,他皱了一下眉头嘴里发出嘶的一声,左右笨拙的滑动了接听按钮,用颤抖的声音说晨紫晨,是你吗?”
听到声音的蒋紫晨心像被扎了一下,虽然昨天已经见过他了,但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还是莫名心疼了,她压低了声音问“你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