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亚。”榭蝾突然一本正经的叫她原本的名字。
白戈微愣。
在他的记忆中榭蝾是很少叫她这个名字的。
大部分都是直接喊她小古板。
随即扭头看向他，像是在问：又怎么了。
“如果你完成了你所答应的事情，你会继续待在这里吗？”榭蝾在她的注视下问道。
“……”
白戈没有立即给出回答。
而她也是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便摇头回答道，“我不知道。”
“如果人类的世界里待不下去了，欢迎回家。”
榭蝾转头看向白戈，停顿之后，很是认真的说着。
“所以答应我，好好活着。”
不要再为了任何人而舍弃自己的生命了。
榭蝾在心里补充一句。
同样的话，在同一个地点发生了两次。
只是第二次转换了对象。
白戈对上他的视线，没有点头，同样也没有摇头。
两人之间就这样陷入了沉默中。
她感受到身边人的情绪波动，想回答一句“好”。
只是她不擅长于说谎，也做不到以谎话去哄骗自己最亲近的人。
无法实现的事情就不能轻易的答应。
而谎言终有被戳破的时候。
这个在没有答案前的她只能以沉默应对这个问题。
大致是她思考的时间太长，长到榭蝾又一次想起了醒来后得到的第一个消息，也失去了救回她的最佳时机。
而白戈的沉默让他又一次心慌。
“ 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好好活着。”
随着榭蝾的再一次重复 ，白戈也终于面对这个她无法躲避掉的问题
“哥，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消失。”
“每多活一天，我都有一种不切实际的感觉。”
“所以我无法去答应我无法做到的事情，哪怕只是口头上的答应。”
短短三句话，却把最坏的结果想了一遍。
“……”
随着她的话之后，这次是榭蝾沉默了。
大约过去半分钟后，榭蝾回应了她那句消失的话。
“你不会消失的。”
“哥，我不是在开玩笑。”白戈语气中带着认真。
而榭蝾以同样认真的语气说，“我也不是在开玩笑，无论她最后会不会回来，你都不会消失。”
至少他会用尽所有办法将人留下来。
最后的沟通也不算多愉快。
两人就像是陷入了冷战阶段，一直持续到了新生的比试环节。
米诺来到比试的地方时，不小心对上新导师的视线，只是这道视线算不上多友好。
摸着后脑勺，有点没琢磨透。
怎么总感觉新导师对他很有意见？
不确定，在看一眼。
然后新导师眼中的嫌弃好像更多了。
这种感觉在心里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特别是有些细节也越来越明显。
这心里一有了猜测，就想找个人吐槽。
看着缓缓过来的许开和姜云，一把拉住他们两个问，“你有没有觉得新导师不太喜欢我们？”
“不会啊，我感觉新导师挺和善的，而且教我的时候可负责任了，是我在学院一年来见过最负责的导师。”
许开说完后，又问，“你是不是干了什么坏事，不然怎么会觉得新导师看不惯你啊。”
“不是，小云子你说，新导师给你的感觉怎么样？”
“友好，厉害。”
“……”米诺再次陷入沉默。
真他的错觉？
“你们在说什么？”
楚白走过来的时候，看着他们三个神情都很奇怪，顺口问了句。
“哦，米诺说新导师怪看不惯他的。”许开回答着。
米诺纠正道，“不，我说的明明是我们。”
“不，我和小云子觉得新导师很好，不要带上我们两个。”
姜云在一旁点头。
“新导师挺好啊。”楚白奇怪的看着米诺。
一个人说就算了，偏偏除了他以外的三个都在夸新导师，第二次产生怀疑。
难道真的是他的错觉。
这不，楚白就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你怎么会觉得新导师看不惯我们？”
米诺将训练场上的事情仔细的说一遍。
“难道你们不是？”
三个人对视一眼，然后摇头，“没有，不是。”
“导师除了有点严厉，其他的对我们都很友好，难道你的天赋力最近没有提升？”许开说完后，又问了句。
“提，提升了。”
这个，米诺倒无法反驳。
可是，他还是觉得有那个地方不对劲。
但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毕竟大家的训练方式好像是一样的。
这件事还得从那天晚上他们谈完话的第二天说起。
经过楚白的那番话后，他也认真的反思了一晚上。
在第二天，他们三个决定跟着楚白的训练程度来训练时，新来的导师突然说可以给他们指导一下。
要说，学院的导师除去特定的课程教学，其他时间都是放养，要找导师，基本上是联系不上。
当然面对天赋能力强的学生就另说了。
所以当一个导师突然说可以指导他们时，那肯定是二话不说的同意。
之后新导师说需要因材施教，四个人分开教学的时候，那也是直接同意了。
可是……
米诺还是在纠结。
他就是感觉哪里不对劲。
楚白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还在想呢。”
“可能是我的能力太差，导师耗费的心神多了，才不乐意看到我吧。”米诺只能这样自我安慰着。
可一直到白戈出现，他一不小心注意到新导师一直盯着她看时，脑海中一闪而过了些什么。
想了又想，还是凑上去后，小声的说着。
“白戈，我可以问你个问题吗？”
“什么？”白戈正在做对战前的准备，听到他的话，抬起头有些疑惑。
米诺左看看，右看看。
然后指着导师坐席那说，“就那位新来的导师，你认识吗？”
导师？
白戈抬头看向导师坐席台，正巧与榭蝾的视线在半空中对视上。
榭蝾像是还在生气，直接将视线转移开。
“……”
还在生气吗？
这么久了。
哥哥越发像小孩了。
白戈收回看向榭蝾的视线，淡淡的说着，“嗯，我哥。”
米诺笑容逐渐凝固。
他好像知道被嫌弃的原因了。
他们作为一个拖后腿的人，白戈的哥哥会喜欢那才奇怪了。
可是他还是觉得导师更讨厌他一点。
这是一种直觉。
楚白，许开，姜云三个人也是很惊讶。
这样他们也理解新导师为什么会主动指导他们了。
同时也反应过过来，新导师只指导过他们四个。
“怎么突然问我这个？”
米诺恍恍惚惚的缓过神，“哦，新导师指导过我们，刚才又看到新导师好像在看你，才想着问一下的。”
白戈再次问道,“什么时候？”
“我们出来后的第二天。”楚白说。
白戈又一次抬头，榭蝾照常对上她的视线时，立即转移视线。
但是这次她的眼睛是闪过浅浅的笑意。
她完全没想到，曾经那个睥睨众生的哥哥，会在三百年后收敛了浑身的戾气。
甚至是对待人类的容忍心也强了不少。
“所以榭导师是为了你才来学院的？”许开反应慢半拍的问。
“不知道。”
但是……
也不是没有可能。
白戈心想。
而且看着她哥与学院院长以及副院长的熟稔程度，或许在很早之前就认识了。
至少来人类领域的次数不会太少。
楚白看出了白戈有些事情并不愿意说。
便拉住了身旁三个傻子，示意他们安静会。
然后看向白戈，“今天的比试，我们可以上。”
“你们想上便上，我并不会阻拦你们。”
得到这句话，楚白终于松了口气。
至少在这次比试中，他没有彻底成为一个没有任何作用的废物。
比试正式开始前，导师照常将规则说了一遍后，便直接宣布比试开始了。
而至于对战的队伍，由学院直接抽取对战队伍。
……
“我看着你一直观察着那帮小崽子，是发现了极其有天赋的孩子吗？”徐斯侧身问一旁的榭蝾。
榭蝾扭头看着他，一脸漠然，“没有。”
徐斯寻思着不对啊。
那四个姑且不说，就一个白戈也不至于全军覆没吧。
然后不死心的又问了句，“真的没有？要不你在认真的看一看？”
好歹给我指出来几个吧。
这样他也好着重培养一下。
“没有。”榭蝾毫不犹豫的回答。
哼，他妹妹那么强，谁能比过她。
徐斯不信邪特意指着人群中的白戈说，“就那个银色长发的小女娃娃，你不觉得她天赋可以？”
就在他以为榭蝾会坚持答案的时候，他突然说，“她很好。”
那脸上的表情就像是冰川融化，表情都柔和了不少。
徐斯，“……”
“你不是说没有吗？”
“我妹妹自然是不在普通人的范围内。”榭蝾一脸骄傲的说着。
“哦，原来是妹……”
“什么？白戈是你妹妹？”
听到这话的人，不仅仅是徐斯震惊住了，其他的导师也是一个懵住。
徐斯心想，这斯真能藏，这么大件事现在才说。
不过白戈的年龄才十七岁，这家伙老来得美？
其他人心想，这怎么跟上面的人说的消息对不上啊？
“那白戈同学怎么是姓白？”有人试探性的问了句。
榭蝾将所有人的神情看在眼里，然后侧眸对问话的人说，“我妹妹从小就走丢了，我们也是昨天才相认的。”
问话的人看着他眼睛里的愧疚都要溢出来了，想接着问的话就这样卡在嗓子眼。
最后直接憋回去了。
现在他要是接着问，岂不是在人家的伤口上戳，到时候肯定要被其他导师谴责。
然后他就发现院长李斯，以及副院长楚禹带着谴责的眼神看着他。
“……”
不是，就真的很离谱。
他不相信他们不好奇。
然后背刺他的人不止是所谓的院长和副院长，还有昔日的好友加同样是卧底的同事。
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排除在外。
看着榭蝾被他的同事们包围，一人一句关心，内心逐渐麻木。
而榭蝾低眉顺眼的应声回应着。
怎么说呢？
就多多少少有点装。
“小郑。”
李斯突然叫到他。
在然后李斯又说，“你跟小榭道个歉，如果不是你提及人家的伤心事……”
后面的话没说，但是他懂。
最后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他道歉了。
属实有点憋屈。
底下的学生看到这一幕，只是觉得学院的导师还挺相亲相爱的，跟新导师的关系处的真好。
而白戈也站在原地眼睛没有眨一下的看完了全程。
心想：哥哥什么时候这么顽皮了，难道是迟来的叛逆期？
也就在这个时候，榭蝾的传音又来了。
【小古板，别生气了，哥哥错了。】
白戈在心里叹了口气。
她本来就没生气。
只是不知道如何劝而选择了逃避那个问题。
对视上榭蝾特意投过来的视线，点了点头。
得到想要答案的榭蝾心情愉悦了，面对徐斯也多了几分耐心。
“小榭你在看看那些苗子可以培养？”
榭蝾随手指了几个，其中就有楚白和姜云。
楚禹见自家孙子被点了，实在没忍住的问道，“他的精神力有问题，那……”
“不是大问题。”
楚白的问题很好解决。
早在白戈接触他的时候，就顺手给处理好了。
“那个叫姜云的重点关注吧。”
榭蝾视线扫过白戈身旁的白戈，随意的说了句。
姜云，那个和楚白是朋友，后面还是白戈队伍的男生。
徐斯对他的印象不是很深刻，但是也算是过过脸的。
自然是对他的天赋有过大致的了解。
平庸至极。
榭蝾察觉到他的视线，冷哼了声，“想问就问，磨磨唧唧的让人烦躁。”
在徐斯要开口时，他直接将答案说了出来。
“他情况特殊不同。”
只有这戈答案，徐斯也知道问不出什么，便也不在问了。
比试场上十分的激烈。
能被联邦第一学院正规录取的人，实力都不算底。
“下一场就到我们了，还挺紧张的。”
“尽力就好，我们一起加油？”
楚白说完后，将右手伸出，然后看向他们，最后停留在白戈身上。
白戈没拒绝，配合的将手放过去。
“加油！”
“必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