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平时再靓丽，也不过是上不得台面的物件。
叶蕙苒难以置信：“这是要把你们赶尽杀绝？”
丽悦也想不明白。
“你就没有存够钱赎身？”叶蕙苒看着丽悦，在她看来丽悦很有钱。
“赎身？”丽悦嗤笑了一下“你可知道清乐姐姐为何不赎身？”
若说她们四个过的最好的一个，当然是清乐。
她棋艺高超，一局下来多时可得百金。
“为何？”叶蕙苒不太了解。
“因为即便我们赎了身还是贱籍，不得与良籍通婚，身为女子没有安身立命之业，如何活下去？”丽悦自嘲。
“所以我们只能做妾，与其自己赎身，不如等一良人赎身，虽然是妾，以后的日子也有着落。”
“像我们这种风头正盛的，赎金动辄就是千金起步，一般人根本赎不起。”
叶蕙苒恍然，她一直认为赎身之后就完了：“我看你师父对你挺好的，也会想你离开，你离开之后手里有钱也能过安稳日子。”
“不少姐妹这样想过，前脚离开，没几天就回来了。”丽悦丫头“临渊居士那么厉害的女子，也是用计赎身，攒了银子建临渊阁，如此孤苦到老。”
叶蕙苒没想到贱籍从良竟然这么难，她十分抱歉的看着丽悦：“我以为让人知道肖十三的真面目，你们就不会被针对，没想到会这样。”
丽悦摇头：“这不怪王妃，我们遇到这样的事是常态。”
叶蕙苒想了想：“要不叫上清乐姐姐她们，咱们出去散散心。”
丽悦看了一眼外面的雪：“行，反正这几天都没出门。”
丽悦说的没错，木槿和莫辞和丽悦的处境差不多，也就清乐好一点，因为拱星阁日常的开支就低。
“还是清乐姐姐这里好。”莫辞一脸羡慕。
清乐笑的无奈：“我们这种地方能有什么区别。”
“能吃饱肚子。”莫辞立马表示区别大了“宋妈妈说再有两天不开门，我们只能喝西北风。”
“你家那宋妈妈，楼子都关了，还日日酒肉不断，就是有金山银山也被你们吃空了。”清乐调侃。
“时候不早了，我让子衿准备的东西也准备好了，我们走吧。”叶蕙苒提议。
这几天几个姑娘都过的憋屈，王妃带她们出去玩儿，也刚好散散心。
叶蕙苒已经租好了画舫，等她们到了船上炭火也准备好了。
“王妃倒是会选地方，城中踏雪多烦扰，坐在画舫上人不移景移，好享受。”莫辞调侃。
“原本想为诸位调香助兴，看王妃准备了炙肉，调香怕是用不上了。”木槿遗憾。
“木槿呀，做个俗人不好吗？贪财好色，喝酒吃肉。”叶蕙苒意味深长的说。
几个人瞬间大笑起来，心情瞬间好了不少。
“王妃说的是。”清乐随意的坐在软凳上“若非为了碎银几两，我也不用拿挚爱之物讨人欢心。”
清乐的父亲是读书人，清乐自小爱棋，七八岁就能杀的她父亲片甲不留。
后来她父亲谋了一个小吏的差事，结果衙门出事，她父亲被流放，母亲大病不起，为了给母亲治病便入了贱籍，想着日子能过下去。
结果母亲撒手人寰，她便在拱星阁落脚。
“我小时候也很喜欢琵琶。”莫辞挨着清乐坐下“宋妈妈要不是看我小小年纪就弹的一手好琵琶，想着多赚些银钱，我早就和楼子里别的姑娘一样了。”
“今天和王妃一起出来散心，不说这些不开心的。”木槿坐在炭火一边“开始炙肉吧？”
“好啊。”丽悦也过去帮忙。
叶蕙苒看着她们，入贱籍是她们唯一能活下去的方式：“要不要来点酒？”
“不了，不了。”清乐拒绝“在画舫上还是不要喝酒的好。”
“那我准备了茶。”木槿说着又拿出茶具。
几个人又笑了起来，吃着烤肉喝着茶聊了起来。
今天河面上画舫并不多，这样的天若是提前打算好赏雪会去固定的地方。
“听这声音好像是丰乐楼的莫辞。”钱赢侧耳听隔壁画舫上的声音。
他身边跪坐着晓茜，听到莫辞的名字脸就黑了。
自从她的嗓子废了，虽然还有姿色，也不在七绝之列，幸好被钱老爷看上，没有沦落的日日以笑接客。
“如今丰乐楼被封了，她还敢出来陪客。”晓茜暗戳戳的提醒钱老爷。
钱赢看着晓茜那小心眼儿的样子：“那我们就去看看是谁敢让她出来陪。”
转即他吩咐下人把船靠过去。
叶蕙苒她们聊的正开心，船被撞了一下，几个人都倾斜一下。
“邱吉过去看看。”叶蕙苒恼怒。
邱吉还没过去那边的人倒先说话了。
“不知是哪位请了莫辞姑娘？在下钱赢和莫辞姑娘相识，可否共饮一杯。”钱赢站在甲板上打招呼。
钱赢？
好像是太子的人。
不过这个钱赢戏份非常少，出场就被太子大义灭亲了。
理由好像是钱赢借太子名声在外面敛财。
“他怎么在这里？”丽悦皱眉。
“这个钱老板来头不小，而且心思深沉。”木槿看向王妃。
“的确要谨慎一点，王妃还是回避一下，若是让人知道王妃和我们在一起，怕会被人诟病。”清乐也看向王妃。
叶蕙苒看着她们四个：“你们都认识这个钱老板？”
四个人点头。
叶蕙苒恍然，看来这钱赢一直在活动，只是没到他出场的时候。
“我去问他有什么事。”叶蕙苒起身就出去。
四个人想拦着，但是王妃已经走了出去。
晓茜本来站在钱赢一边，看到庆王妃出来直接藏到钱赢身后。
“庆王妃？”钱赢意外，慌忙行礼“草民失礼。”
叶蕙苒认真的想了一下，确定就算是原主也和这个钱赢没任何交集。
钱赢行礼之后眼神也闪烁了一下：“在下是太兴商号的老板，有幸见过王妃一面。”
太兴商号叶蕙苒知道，就是后来太子用来敛财的商号。
那么这个钱赢就不是见过她那么简单。
“没印象。”叶蕙苒打量着他“你想过来喝一杯？”
“不敢，不敢，草民只是以为遇到了莫辞姑娘。”钱赢慌忙推辞。
“莫辞姑娘在这里呢，过来吧。”叶蕙苒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