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逸白看着她的表情,手还保持着拽着她袖子的动作,脸上的恼怒神情因为被面具遮挡看不出来,可那双眼睛里的控诉却是十分传神,活像深闺怨妇面对一回家倒头就睡的丈夫。
花颜汐捏紧了眉心,深吸了口气调节此刻十分不爽的情绪,有气无力地道:“夜逸白,我很困,这三天加起来都没睡足六个时辰,我现在没有力气跟你闹,你能不能安静的自己待会?”
夜逸白偏过头,抿唇,傲娇地道:“谁让你有马车不坐非要骑马的,你以为你身子是铁打的?”
花颜汐失笑:“那是谁只给了我三天的时间处理事情,我要是赶不回来,某人还不更得借题发挥,我可受不了。”
这么一说,夜逸白越发心虚了,偏还嘴硬道:“谁借题发挥了,我就是不想让你在外面呆太久,这才三天不见你就吼我了,再多些时日,你怕是连我是谁都要忘记了。”
花颜汐伸手拍拍夜逸白的手:“小白乖一点,我从洛阳回来给你带了礼物,你自己去看,让我在睡会啊。”
说着便又趴了下去,闭上眼睛。
“你先吃点东西再睡啊,这样对身体不好。”
花颜汐抬抬手:“不想动,我现在全身都跟散架一下酸疼的很,难得被睡意压制,你不要来搞破坏。”
声音越来越小,到了后面几乎是呢喃。
夜逸白自床边坐下,小声不满:“我还以为你真当自己不会累呢,知道累不会偷个懒叫旁人去做吗,自己一个人再能干能分出多少精力,聪明的上位者管好管理者就行,亲力亲为就是愚蠢。”
说完,夜逸白扬起袖子,两只手开始在花颜汐的背上仔细地揉捏着,帮她舒缓着酸乏。
等到一套做下来,男人额头已经沁出了汗。
将花颜汐的外衫退下,又将她趴着的姿势翻转为平躺,这才起身出去。
花颜汐的包裹就在桌上,夜逸白揭开看了眼,就见一扇蓝白面具就摆放在最上面。
面具整体淡蓝,只在点缀的地方用白色描画,面具为长半月狐形,自右边眉眼至左边眉眼,延伸至左颊靠近唇角处,浅薄而略微上挑的唇瓣以及右颊是完全暴露的。
夜逸白嗤声:“送这种不实用的东西,还以为是什么宝贝。”
话虽如此,夜逸白瞄了内室一眼,还是迟疑着揭下了脸上的面具,露出那张雌雄莫辨的谪仙容颜。
夜逸白今日一身天水蓝的宽袖长袍,袍子外面罩着一层透明细纱,细节处精细又精致,腰间系着白玉腰带上绣着浅金莲花,正是今日新到的款式,下学回府之后才特意换上。
将那张蓝白面具罩上,夜逸白走到镜前。
镜中人因着面具的变化整体都透出一股清冷感,却因为那上挑的唇角而显出十分的魅惑。
犹如黑暗中爬出的厉鬼行走于阳光,成了眼前这副清越俊逸的谪仙模样。
夜逸白抚着自己的脸颊,若有所思,像极了揽镜自照的愁绪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