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味道？”
红姐看了我一眼，抿嘴笑道：“我这是胭脂店当然是胭脂的味道了。”
其实进店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红姐店铺里还有不少洋货。
洋货都是用那种很精致的玻璃瓶，上面都是洋文我一个也不认识。
“这味道很特别，你能告诉我是那种胭脂吗？”
我的话音刚落，红姐就把手伸了过来，我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退后了两步。
“看把你吓的，我这让你闻闻，是不是我身上的味道。”
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让我感觉到一股莫名的燥热。
红姐被我的反应逗笑了，转头拿过一个很小很精致的玻璃瓶。
“你说的是应该是这个味道！”
说着红姐将玻璃瓶递了过来，我伸手接住凑到鼻子前闻了闻。
我知道这东西应该叫香水，一种最近流行起来的洋货。
我可以肯定这就是诡蔓藤花的味道，连忙问道：“这是哪来的？”
红姐歪头想了想说道：“好像是半个月前，一个货郎拿来寄卖的。”
我又问能找到个货郎不，这次红姐摇头道：“他是跑海半年回来一次，怎么你也想让给你带点洋玩意？”
跑海就是船员，他们会跟着海去国外，这边很多洋玩意都是他们带回来的。
“这瓶香水多少钱我要了！”
我觉得这香水很可能万家灭门的案子有关。
“喜欢就拿去没几个钱，以后还得两位多多关照呢！”
说话之际，红姐又向小六子抛了一个媚眼。
这会儿小六子尽管还装着镇定，可脸上情不自禁地傻笑已经将他深深地出卖。
“一个大洋够吗？”
我可不想欠她的人情，连忙拿出一块大洋放到了柜上。
“你看看姐姐都说送你了，还不好意思了！”
红姐说着又拿出两瓶香水，“这个你也拿上，回去送喜欢的姑娘！”
根本没等我去接，小六子已经伸出手接了过去。
他好像已经忘了此行的目的，我不得不再次开口把话题拉了回来，询问起万家当铺出事那天晚上的情况。
“你说的那天晚上，我去了翠仙楼和姐妹们打通宵，他家的事我也是事后才知道的！”
翠仙楼是省城有名妓院，不过这里的姑娘多半都是卖艺不卖，就是陪着客人说话聊天、喝酒解闷儿而已。
“这么巧？当天没客人吗？”
小六子这会也回过了神开口问道。
“你们不会怀疑我吧？”
红姐略略一顿又接着说道：“那天是翠姐的生日，园子放假一天还请了不少人过去玩，不信你们可以去问问。”
我想她说的应该是实话，毕竟这种事儿一问就能问出来。
小六子又问一些问题，比如平日和万掌柜的来往多吗？知道不知道万掌柜有什么仇人之类的。
红姐的回答都有些含糊，按她的说法她和万掌柜平日没什么来往，甚至相互之间看不顺眼。
万掌柜的是个老抠，老婆买瓶刨花油都要吵上几天。
女人嫁给他算是倒了八辈子霉了，这个是红姐对万掌柜最终评价。
见问不出什么我和小六子只得起身告辞，红姐一直把我俩送到门外，还说让我俩没事常来玩。
“你不觉得奇怪吗？隔壁死了这么多人她好像一点都不害怕？”
小六子想了半天才开口说道：“这个也是我怀疑的，刚刚想问被你一打岔给忘了！”
卧槽！
这犊子让他装的，让我有一种想打人的冲动。
就在我准备动手的时候，小六子突然说道：“要不然咱俩去一趟翠仙楼？”
逛窑子？
想想不太好吧？
“你要不去，我找狗蛋和大力陪我。”
小六子好像铁了心要去，想想也对应该查一查红姐到底有没有说谎。
于是我俩直奔翠仙楼，当然这个点翠仙楼还没开门。
好在小六子有一身官衣，一顿敲门之后还是见到翠仙楼的老板传说中的翠姐。
翠姐40岁上下，模样还算不错身材却已经发胖，两只手上戴着八个金戒指。
从她的口中得知，那天晚上红姐确实在这儿打牌打了通宵，直到天亮才离开的。
翠姐还将当晚一起打牌的姑娘都叫了过来，分别是曼玉、楚红、青霞。
三人也异口同声的表示，当晚红姐一直在打牌还赢不了她们不少钱，不过这钱红姐没要早又都还给她们了。
这个结果我并不觉得意外，这么容易查的事红姐也可能说谎。
走的时候翠姐拿出十个大洋塞给小六子，说是以后还得麻烦他多照顾照顾生意。
现在我才知道省城的巡捕是真有油水啊！
小六子要分一半我没要，让他留着取媳妇吧！
忙乎了一上午也没才能收获，我俩正准备先回巡捕房，忽听身人有高喊：“你俩怎么在这？”
回头一看正是省城大公子蓝明远蓝大少，还没等我开口，蓝大少已经大呼小叫道：“你俩来这玩也不叫上我？说说吧那个姑娘是你俩相好的？”
他这么一吵吵，不少人纷纷转头向我们这边看。
“你就不能小点声，我们是来查案不是来玩的！”
不管我怎么解释，蓝大少就是不信，一口咬定我俩昨晚肯定没干好事。
这家伙不带嗓门的而且连说带比划，立刻引来了不少人的侧目。
我被逼无奈只得把早上的事和他说了一遍，蓝大少这才算是消停。
蓝大少看了红姐送的香水后表示，这玩意确定是洋货当年他留学“法力坚”的时候许多洋人都用。
只是那瓶“诡蔓藤花”香水的味道是他从来没闻到过的，应该是新出的香型。
对于这些东西还是比较相信蓝大少的判断，毕竟人家喝过洋墨水比我们这些土老帽强多了。
还有一件事我想不明白，上次我就闻到这个味道才会产生幻觉的，可这次为什么就没事呢？
不仅我没事，小六子、蓝大少闻了也都没事！
难道我上次产生幻觉并不是因为诡蔓藤花？
如果不是诡蔓藤花我又是着了谁的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