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
章裕宁受到巨大的刺激,失声大叫,两眼翻白,立即晕了过去。
“妈!”傅洛安大叫,要扑过去。
一个修长的身影从后面揪住了她的后颈,傅戚朝把傅洛安狠狠扔了出去了,重重地摔倒在光洁明亮的大理石地面上。
顿时摔得头破血流,眼神恍惚。
谢楚安目睹了亲生母亲被摔出去的这一幕,失声痛哭起来,脸色铁青的谢翘楚这才从愤怒中反应过来,立即抱起孩子,头也不回地扔下傅洛安离开了傅家。
“老公!谢翘楚,不要扔下我!”傅洛安崩溃大叫。
随后,一道尖锐的惨叫声从傅洛安的喉咙里发出来,她就像一条蛆虫被傅熹禹狠狠踩住两条腿,接着又被揪起来。
傅熹禹提着半起来的傅洛安,眼尾泛红,额头上青筋暴起,“沈般般是我的妹妹,你是顾珍的女儿!沈般般才是我傅家的孩子,是不是!”
哼。
流了满头血的女人发出一句嗤笑。
傅洛安对着他笑了笑:“三哥,沈般般人都死了这么多年。真相还重要吗?你怎么不去问你大哥,是谁逼死的她,谁害她自杀跳江的?”
傅熹禹身上血液倒流,傅洛安冷冰冰的笑容,犹如锋利的冰渣子,射入他赤红的眼睛里。他的身躯渐渐蜷曲,控制不住地颤栗。
他往后退去,举目茫然,看着宴会厅里乱掉的宾客被管家和安保们清赶出去,偌大的宴会厅一下子空荡荡像一个华丽的坟场。
傅戚朝和傅清华带着晕倒的章裕宁前往医院救治。
傅洛安瘫坐在地上笑,鲜血流了整张脸,痴傻掉了一样。
在她抬头间,她看见了二楼上,楼梯正上方那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从头到脚一身的黑,不变的颜色,连眼眸子都是没有一点亮光的黑潭。
傅绍庭的左眼,留下一条淡淡的伤痕,断了他的眉尾。
如一条烙印,永远刻在了他身上。
傅洛安突然间发了疯一样地站起来,指着楼上的傅绍庭,嘶声力竭大喊大叫:“是你,是你做的!你想为你妹妹报仇?沈般般不会原谅你的,是你亲手逼死了你的亲妹妹!傅绍庭,错的都是你们傅家。是你们傅家每一个人逼死了沈般般哈哈哈哈!”
回应傅洛安的,是傅绍庭悄然离去的背影。
身后,是他再也无法收场的局面,是一夕之间分崩离析的傅家,是再也挽回不来的那个人。
傅洛安疯疯癫癫的笑声回荡在傅家别墅里。
巨大璀璨的水晶灯下,是傅熹禹矗立着的麻木的身影,他死死盯着傅绍庭消失的方向,嘴里被咬出了血来,通红的眼角几乎要瞪裂开。
满口的血腥味弥漫在快要窒息的喉咙里,此时他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大哥早就知道了真相,可是他任由般般去死,继续留下傅洛安欺骗他们五年!
整整五年!
般般跳进江里死了整整五年,真相被隐瞒了整整五年!
他的妹妹,他最疼爱的妹妹,怎么会从傅洛安变成了沈般般,怎么会变成那个他从小欺负侮辱,把她当狗对待,差点上了她的沈般般!
无数痛苦和悔恨顺着血液流进傅熹禹的四肢百骸,他头皮发麻,连头发丝都在剧烈颤抖,仿佛只要轻轻一碰,就会让他当场灰飞烟灭。
“去找她……”
突然之间,傅熹禹被一根无形的绳索提起脖子,一步一晃地走出了宴会厅。
他开着超速的敞篷跑车,被夜晚的冷风猎猎捶打全身,不要命地加大马力,油门踩到底,眼里只有一个方向,去锦江大桥。
去找她。
把她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