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句话叫做,假的就是假的,永远成不了真的。
傅洛安几乎到了崩溃的边缘,她颤抖着手摘下手上那枚订婚戒指,一步步走到宋寒周的办公桌前,放在了他面前,直视着男人那双冷漠的黑眸。
“你真的一点都不挽留我一下吗?”她音色哽咽。
宋寒周拿起那枚戒指,“我给过你们傅家机会,是你们傅家没抓住。”
说完。
他当着傅洛安的面,将戒指扔进了垃圾桶里。
银色的抛物线里,傅洛安瞪大发红的眼睛,手指甲嵌进掌心里,气得发抖:“宋寒周,你这么轻视我对你的爱,你太过分了!”
宋寒周仿佛听到了个笑话,但是并没有笑出声,而是维持着最后一点绅士风度,“看得出来你对宋氏集团夫人这个位子很眷恋。我欣赏有野心的女人。”
傅洛安心中的苦涩在男人一句“欣赏”里,化为了复仇的苦水,硬生生咽了下去。
她手指理了理头发,恢复了傅家大小姐的傲气和仪态,朝宋寒周勾唇笑了下,“像你这种男人,应该不会有痛苦的时候吧?”
宋寒周凝眉,不明白她这句话的意思。
傅洛安屏住了呼吸,抿起红唇,嫣然一笑,“不打扰宋总了。今晚晚宴上见。”
潇洒转身离开的风里,留下了她散发在空气里的香水,味道令宋寒周不喜欢,太过浓郁,太过刻意,过于喧宾夺主的张扬,就显得令人生厌了。
傅洛安太聪明了,不加掩饰的欲望和野心,一看就是被傅家人从小宠出来的。
看着垃圾桶里被孤零零丢掉的戒指,宋寒周心思默然,他原以为要成为自己妻子的女人,至少是一位野心勃勃、出身高阶的女人。
女人的欲望很重要,甚至狡猾善辩,也是一种吸引人的特质。
傅洛安无疑是这样的女人,目的清晰,能够很聪明地维护自己利益。
在他看来,婚姻是一桩交易,选择一位得力搭档很重要。
可是他现在似乎把这个想法挤到了边缘,曾经被理智唾弃的感性思维,越来越占据他的考量,理性思维岌岌可危。
男人是下半身动物,妻子要满足他的生理需求。而另一方面,他没办法越过沈般般去考虑其他女人的选择。
这个女人,已经把他的身体满足熨帖了,甚至连情绪都开始被她左右影响。
太不应该了。
嗡……嗡……
嗡……
抽屉里的手机,正在发出震动。
正在脑子里闪过的人,正好给他打开了电话。宋寒周看着屏幕上显示的那三个字,眸色深了深,一直到呼叫停止,他眸里克制的残余还在。
说好了要冷她几天,他对自己的决定向来是说到做到。
于是,也就不接她的电话了,省得被她的声音勾走,又将理智抛到一边。
林渠进来时,看到他正对着手机出神,不合时宜地打断了他:“宋总,你预料的没错。盛势果然和老夫人那边有过接触。第一次会面的地点在晴芳园。”
宋寒周漆黑眸子如两汪黑潭,深不可测,“老太太已经急病乱投医了,打算找个傀儡,不惜引狼入室。”
林渠听着他云淡风轻的话语,却觉得心惊胆战。
向来注重正统的宋老夫人都冰释前嫌,准备接纳流落在外的宋家私生子,由此可见被宋寒周逼到了什么程度。
“瑞士那边也快了。”
宋寒周立在落地巨大的窗前,俯瞰着脚下的众生,语气凉凉。
黄昏快降下来,橙色的落日圆盘徐徐下降,林渠望着窗边的身影,忽然之间,觉得这个强大的男人背影有几分孤独。
在宋寒周的周围,内外都有虎狼环伺,想要把他从高处拉下来。
这样凶险的处境,只是他的日常罢了。
他从来都是一个人,孤身作战,习惯了。
只是此刻,他望着温暖的余晖,有些眷恋早上躺在他怀里的温度 。
那个女人要是能读懂他的心思,此刻出现在他面前娇声软语地哄哄他,他可能就会心软今晚过去了。
但是他的手机,沈般般的号码再没响过第二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