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被打断工作的傅戚朝很不悦地看向门口进来的人。
他的目光从沈般般脸上厌恶地扫过去,紧接着,一眼看到了她的手臂,出于医生的本能,走了过去,端详了几下,“你弄的?”
“我?不是我。”傅熹禹懒得解释,“你给她弄一下。看着怪吓人的。”
沈般般夹在两兄弟间,浑身不自在,想要转身离开,“不用了,我自己去处理。”
傅戚朝瞥了她一眼,双手抱臂,不准备动手处理的意思,看向傅熹禹,“昨晚在金台闹出的事还没结束,大哥的警告你没听进去?在安安的婚事没定下来以前,不要和宋寒周起正面冲突。”
傅熹禹脸色难堪道:“不是我想跟他起冲突,是宋寒周太过分了!明明都要跟安安订婚了,他还在外面养女人。昨天晚上也是他找上门来,发神经的是他,你和大哥怎么全都怪在我头上了?你们瞒着安安宋寒周养女人的事,就是为她好了?还不是把她当联姻的工具,别以为我不知道大哥打的是什么主意!”
听了这些意气用事的话,傅戚朝叹气道:“这件事安安迟早会知道,大哥现在不说,是因为今天晚上宋老夫人过来,会当着所有人的面和爸妈一起把两家的婚事敲定。今晚不只是安安的庆功宴,还是她和宋寒周的订婚宴。”
“今晚订婚?”傅熹禹吃了一惊,“安安知道吗?”
傅戚朝扫了他一眼,“爸妈已经告诉她了。”
傅熹禹忽然发现沈般般已经不在屋子里了,他摸了摸鼻子,怀疑的语气,“宋寒周真打算今晚跟安安订婚?”
傅戚朝挥挥手,赶他出去,“宋老夫人都亲自出场了,你以为能假的了。今天晚上别惹出什么乱子来,让沈般般消失在傅家,别让她出现。”
趴在门口,傅熹禹嬉皮笑脸地回头吹了声口哨,“你这话是把我当成她的看护人了吗。她哪里需要人管,你看她早就自己滚了。”
其实,沈般般不是离开了傅家,而是被顾珍和沈嘉龙带到了楼梯下的杂物间里关了起来,就在顾珍的保姆房旁边,钥匙只有她有。
狭小的空间里,她嘴里被塞了一块抹布,双手双脚被绑在一起。
想要呼救却无能为力。
她想不通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家人,不顾她的死活,羞辱打骂她,还把她绑起来扔在这里。这个杂物间她很熟悉,从小还在喝奶时就被关在这里了。
顾珍为了讨好傅家继续当保姆给傅洛安喂奶,就把她也带来了,只是嫌她麻烦就把还是婴儿的她丢在这里面,一直到五六岁,她开始上幼儿园里,才真正离开了这个小黑屋。
一次次的,傅家人的脚步从她头顶的楼梯上践踏过去。
但凡她哭一次,顾珍就会进来打到她不敢哭为止。饿一顿是一顿,只有管家钟叔发现她可怜地躲在这里,会给她拿一些剩菜剩饭填饱肚子。
她是顾珍的拖油瓶,是扔在傅家杂物间里的小垃圾,是傅洛安傅熹禹的跟班玩具,连傅家的狗都活得比她有尊严。
她的人生,糟糕得一塌糊涂,比跌落谷底更绝望的,是生来就在谷底。
一次也无法爬上来。
隔壁的保姆房里,顾珍从沈嘉龙那里确认了沈般般和宋寒周的关系后,面目狰狞,拿起桌子上的水果刀,不顾一切地要冲出去。
“这个小贱人她怎么敢抢安安的男人!我要去杀了她!这个不知廉耻的小贱人!气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