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相师出了门儿,到处找不到董明。
赶忙掏出手机打电话。
谁知接通后,董明的专用手机铃声——咱当兵的人,一下嘹亮了的响了起来,就在董相师正前方不远的小溪边儿上。
过去一看,只见叮叮咚咚溪水碰撞。
不时有晶莹剔透的水珠溅在边上的野水仙花丛里,而此时的花丛里,正躺着一具白花花的果体。
董相师定睛一看,那个不是自己儿子么?
衣服都没穿,头顶还杵在水里,水差点儿就漫过他的口鼻了。估计董相师再晚来一会儿,他得淹死。
他赶忙把董明抱回去,又请了医生。
医生说好在这小伙子身强力壮,被人扒光了泡在冷水里还没事,换成别人估计得重病一场。他嘛,就是个小感冒。
吃点儿药,睡一觉就好了。
董明也和医生说的一样,很快醒了过来。
董相师原以为儿子就这么没事儿,还想问问他不是和女朋友约会嘛?怎么睡在水里去了?
谁知董明一醒来,就变了。
董相师的老婆煎了中药叫他端去给儿子喝,谁知董明一看到他,就从床上坐起来,侧着个头尖声尖气的问:“你是谁?”
那动作,那语气,活脱脱就是个妹子。
别说董相师有鬼眼,就算跟在董相师身后的侄孙子都能看出董明不一样了。
这董明看到端着个药碗的董相师,眼睛一挑,尖声尖气的问:“这老东西,脸上看起来皱巴巴的,跟个话梅似的,你是谁?”
董相师还以为他中邪了。
但鬼眼一瞧,却没分辨出什么邪物。
只好当儿子刚醒过来神志不清,将药碗在他面前一放,没好气的说了句:“我是你爸爸!快吃药。”
谁知董明变本加厉:“喂我。”
董相师无奈的叹了口气,端起药碗,拿勺子舀了一勺就往董明嘴巴边上送,谁知董明却把头一偏:“我不要你喂,你太丑了,你长的像话梅。”
董相师当时就想打人。
但一想儿子不明不白,也不知被什么人扒光了衣服扔在水里,一准儿受了不少委屈,现在又病着,将就些也是应该的。
就压下心头火,好言好语的问他:“那你想谁喂啊?”
董明指了指董相师身后长的白白净净的侄孙子:“他。”
这个侄孙子叫董一,是董相师弟弟的孙子。
董相师也是,他弟弟都有孙子了,自己儿子才和别人孙子一样大,
董一生的斯斯文文的,倒跟个女孩儿似的招人喜欢。
董相师当时也没多想,只觉得他们同龄人或许更有话题些,自己这个老头子杵在这儿也不是个事儿。
就把药碗交给董一,自己下楼了。
谁知不一会儿,楼上就传来一阵惨叫。
董一提着裤子从楼上跑下来,哭哭啼啼对全家人控诉:“幺爸他想非礼我,呜呜呜。”
什么玩意儿?
看着董一被扯烂的衣裳裤子,董相师惊呆了。
赶忙跑到楼上去看。
却见董明早就换上了一套红色的紧身衣,还把自己化上了蓝色的大眼影,董相师上去时他正在对着小镜子涂口红。
一见董相师目瞪口呆样子,他画口红的手还停在嘴上,视线却从小镜子上转过来白了董相师一眼:“看什么看,话梅,没见过美女啊?”
说完转过视线,又继续用口红在原本就已妖艳如血的嘴巴上点点点,点个不停。
“你这个混账!”
董相师当时血压直线飙升,却忍着头晕上去一巴掌将董明扇了个晕头转向:“堂堂一个男子汉,你装什么娘娘腔?”
董明被打了,不仅没有生气还捂住一张脸,委屈巴巴的:“人家本来就是娘娘腔嘛!”
说完还做了个娇滴滴的表情。
董相师一见原本铁骨铮铮一腔热血的儿子成了这个模样,十分不能接受。他想儿子一定是被什么脏东西上身了,才如此反常的。
想到这儿,他赶忙忍住眩晕,定了定神,运气朝董明看去。
可也不知是不是太生气的原因,董明身上什么也没有,干干净净儿的,或许真的什么也没有。好好的儿子,或许就这么改变了性取向。
这么一想,董相师的血压可再也忍不住了。
天旋地转,董相师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他老婆还有几个弟弟都在床边守着,十分担心的样子,他开口就想问董明呢?还想说这孩子一定疯了,精神有问题,把他送去精神病院治治。
谁知还没开口,就听到外面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
董相师见家人都在房间里,顿时奇怪:“外面什么声音?”
一家人却个个低着头,没一个愿意说话的,偶有个小孩儿欲言又止,却被边上的大人赶忙把脑袋按下去了。
董相师见他们不说,心里明白一定是自己十分担心的事儿。
赶忙起来走到窗边去看。
谁知一见到,又差点气的晕过去。
董明正穿着一套水红色的紧身衣,手上拿个小斧头,正叮叮当当的砍院子前边儿的几棵桃树呢。
桃树后边儿是一丛挡风水用的竹子,已经被他砍光了,露出一片明亮大天来。
而他现在砍的那几棵桃树,是董相师刚来这儿的时候栽的,有十分特别的纪念意义,现在也已经倒了好几棵了。
董相师气的手发抖:“他.....他在干什么?”
弟弟战战兢兢上前来,小心翼翼生怕将董相师刺激到了:“小...小明说,那些个竹子挡住了他的视线,桃树更是可恶,差点儿戳瞎他的眼。”
董相师心里一惊,董明从来没有被桃树戳过眼睛的经历啊。
他是四个太极的命格,一生平平安安,连小伤都很少有,怎么可能会有差点儿被桃树戳伤眼睛的经历?
这被桃树差点儿戳瞎的,莫不是.....
董相师刚想到这儿,只听院子里一阵大叫。
却见董明在一棵桃树的缺口上又砍了两刀,跟着跳起来,飞起一脚就将那桃树踢倒,口中还骂骂咧咧:“叫你多事。”
董相师见自己亲手种的桃树被变的不男不女的亲生儿子给推倒了,不觉心口一甜,差点儿呕出一口老血来。
这些天他怄气的很。
从小十分优秀,给他们全家争光的儿子,从没想过他会变成这样儿。
吐出血来又怕其他人担心,董相师将血咽回去,才指着院中那个水红色的身影骂道:“畜生!他怎么不拿把大斧子,一斧头将它们砍倒了事,何必折腾桃树啊!”
董相师的弟弟回答:“小明说,大斧子太重了,他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儿拿不动。”
董相师又是心口一甜。
自己儿子在军校经常背几十磅装备出去训练,怎么会连个大斧头都拿不动。
一定有问题。
董相师又以鬼眼运气朝儿子看去,却依旧什么都没看到。这让董相师想起他父亲的一句话:一个人的面相若没什么异常,但他的行为却异常反常的话,那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他心相变了。
心相变的多了,便会成为另外一个人。
也就是我们通常说的,你变了。
不过心相上的变,是大转变。
相当于变成另外一个人,原来不喜欢的东西会喜欢,原来喜欢的人会讨厌,甚至连性取向,也可能由男变女由女变男。
自己的儿子,难不成就是这种情况?
董相师又晕了过去。
可他哪里知道,等他再醒来时,还有更令人呕血的事等着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