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嗒——嘀嗒——
血液蜿蜒着爬过指尖，在地上汇成小小一洼。辞清肴像是感觉不到痛意，眼角眉梢都是满意的神色，看着剑尖还在滴血的辞镜，辞清肴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件完美的作品。
“景容，你是为父手中最美的一把刀，你是完美的！毒、蛊、药，你都能活下来，哈哈哈哈！你就是一把天生的利刃！”辞清肴眼神有些癫狂，向来清润的眼睛泛上疯魔的红。
“长生蛊不完美，雪融也不可控……对了，珍妃那个蠢女人！”辞清肴说着说着笑了出来，转瞬又满面狠戾。“那个女人真是愚不可及！本打算靠她借真龙气血孕养长生蛊，她竟偷偷取出了雪融，导致怀了孩子！”
说到这里，辞清肴看向陆佑，“不过还好，你也是件不错的容器。”
陆佑歪歪斜斜站着，“是，你也是个合格的变态。”
辞镜心里翻了个白眼，暗骂一句没个正形，遂将注意力复又放回辞清肴身上，“三个长老，鹿长老善毒，三年前已被设计杀死。鹤长老善药，松长老善蛊…呵，一群从根子里腐烂的东西，也配得起这些东西？”
辞镜的讽刺属实没什么杀伤力，陆佑搭了个腔：“瞧您说的，山鸡都有当凤凰的心，蛆虫自然也想着飞升为龙呢。就是不知道天上的神仙收不收粪坑里上来的了？”
辞清肴丝毫不恼，口舌之利罢了。“景容，为父可是为你准备了一份大礼啊，你一定会喜欢的。”
辞镜不知道辞清肴又想整什么幺蛾子，提高了声音，“祭司在哪？”
辞清肴兀地笑起来，眼神中满是戏谑，“祭司？你们找不到的，除了教主，没人能找到祭司。”
得到意料之中的答案，辞镜平静地说“既是如此，那便请您赴死吧，父亲。”
陆佑却是上前半步抓住辞镜的胳膊，“阿玉……”
杀了辞清肴，最后一丝希望也没了。
辞镜拍拍陆佑的手，轻声说“没事的，没事的。”
辞清肴稍愣了下，随即笑起来，“哈哈哈，我的好儿子。景容别怕，你不会死的，你会像一朵冰原上的花，永远停滞在时间里。”
辞清肴炽热的目光死死盯着辞镜，“等祭司的计划成功，景容，别急，再等等，父亲为你准备了一份大礼，你会喜欢的，会喜欢的。”他有些语无伦次，但话语中透露的信息却让辞镜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
蓦地，辞清肴口中溢出血液。黑红的血止不住地溢出，辞清肴口中念念有词，配着他癫狂的表情，格外妖异怪诞。
辞镜眉头紧皱，看着辞清肴短短几息没了气息。
“紫奴，把他尸身带上，出去后烧了。”
免得再出什么意外。
陆佑此时心情格外不好，“剑玉，找不到祭司，这长生蛊是取不出的。”
辞镜深深闭了闭眼，再睁眼，依旧清亮如月下的湖水，带着释然与解脱，“无妨，鹤长老良善，他定会有法子的。”
两人都知道这只是一份美好的希冀，但两人都没有戳破。
辞镜不愿，陆佑不敢。
轰隆隆———
震耳的响声自北面响起，紧接着就是一阵摇晃。陆佑眼疾手快地拽过辞镜，随即，一块拳头大的石块儿砸在辞镜原本站的地方。
不待辞镜说什么，更多的石块开始往下砸，山洞震颤的厉害。
“传令，速撤！”辞镜大喊，带着紫奴们向外撤离。
紫奴们一边迅速而有序地向外撤离，同时吹响挂在脖子上的骨哨。
悠长凄清的哨声传递出去，紧接着，一道道哨声接连响起。
千灯的人想要迅速摆脱战斗往外撤离，长生教的人却像疯子一般，死死缠住对手，拼了命地要留下千灯众人。
青衣一脚踩在石壁上，借力飞起，旋身间膝盖狠狠撞上一人鼻梁，右手直刀顺势挥出隔开另一人脖颈。
轻巧落地，青衣的呼吸有些重。此时，与他一起的十个青奴只剩了三个，也都受了伤，长生教教众和狼、豹子等大型动物的尸体四散在通道里，鲜血横流。
“走。”收起拄地的刀，青衣扶住一名青奴，四人立刻往出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