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烛燃着,明黄如豆的火光看的人眼晕,灼热的温度似乎炙烤着大殿内的两人。
皇帝周晟坐在圆桌边,独自倒了杯酒,浅酌一口。
辞镜坐在床边,脊背挺得笔直,满头金玉堆砌也未曾把他压垮半分,遮面的珠帘将他的面容隐去几分,隐隐约约却更添美感。
酒杯被放在桌上,杯中酒只少了一点,被力道震出一些,洒在了桌上。
绣着金龙的靴子一步步接近,辞镜下意识绷紧肌肉,想起什么又骤然放松。
修长的手撩开遮面,也让双方彻底看清了彼此。
辞镜含羞带怯地看了眼周晟,就低下头去,脑中想着:眼神沉静无波,眼下有淡淡青黑,睡眠不太够啊,忙着干什么呢?步态沉稳,初步判断心思缜密且有武学功底,看来这个皇帝心思也不少。
辞镜分析皇帝的时候,周晟也在打量着自己这如花似玉的景妃:腮凝新荔,鼻腻鹅脂,真真是锦江滑腻蛾眉秀。只是,周晟不得不提防这个千娇百媚的女人,只因为她姓辞。
两人各怀心思,却又各自披好自己的伪装,装出一副无害的模样。
“爱妃生的一副好颜色,左相还真是舍得。”周晟耐心地替辞镜卸下珠钗步摇,温柔深情的模样看的辞镜咬紧牙关,强忍着动手的欲望。
“谢陛下”辞镜眼含春水,娇羞地垂下头,像是想看有不好意思看周晟。
青丝泻下,辞镜很想伸手揉揉被折磨了一天的头皮,但很显然,大家闺秀的人设不允许他这么做。
将首饰随手放到桌上,周晟勾起辞镜一缕头发,在指尖绕了绕,“爱妃,夜深了,该…就寝了”
“就寝”二字像是被含在唇齿间,平白叫人品出几丝旖旎来。
辞镜面上娇娇一笑,“陛下~”像是羞极了,粉面飞霞,美不胜收。
手中,不知藏在哪里的银针正被捏在指尖,准备直接送皇帝做个好梦,助力皇帝美好睡眠。
周晟褪去外袍,脱下长靴,辞镜站起身想要走下妃子的流程,被周晟躲开了。“歇息吧,朕有些乏了。”
于是,辞镜躺在里侧,周晟睡在外侧,盖着一床被子,一晚过去,一室宁静。辞镜的银针也没派上用场。
辞镜躺在床上还在想:好可惜,特意在银针上涂了迷药呢,没用上。
周晟闻着身边传来的浅淡茶香,心如止水,意外的觉得祥和宁静,有了睡意。
周晟要上早朝,早早就醒了。辞镜也已经醒了,但还是装作睡着的样子。
周晟也没怪罪的意思,太监伺候着穿好朝服后就离开了,并没有打扰辞镜的睡眠。
周晟一走,辞镜就坐了起来,眼中清明毫无睡意。一个宫女走进来,端着洗漱的用品。
“少主。”她这般称呼道。
辞镜从床榻上下来,掬水洗了脸,拿帕子细细擦净。
“红衣,”帕子扔在水中,“你逾矩了。”
宫女,也就是红衣目光隐晦地追随着辞镜,听了这话,只是平静地说“少主,主子吩咐,您在宫中的一切,由红衣负责。”
“呵,”辞镜低低嗤笑一声,“你是什么东西?不过是条更听话的狗罢了。”
红衣敛眸,“是。地上凉,请少主穿上鞋袜。”
白皙的脚踩在毯子上,比寻常女子稍长些,似雪如玉。
辞镜转过身来,看着低眉顺目的红衣,兀地笑了,“父亲看人的眼光向来是不会错的。”
“是。”红衣答。
辞镜听话地穿上了鞋袜,同时用银针阻止了红衣想要伺候的动作。
也算扎出去了。
辞镜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