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妮子，有了阿愣就不要爷爷了是不是？”何春秋的语气里满是酸涩。
小院子里，何呦呦翻了个白眼，继续背着白天学到的知识，夜色下是何春秋忙碌的身影，没有人知道这院子周围埋了多少尸体。
北区里，阿愣被一名壮汉绑着手脚蒙着眼睛带到了一处靠近深渊的两层木质小楼中，耳朵里是一片嘈杂声。
“哈哈，豹子！丧彪，怎么样？开牌啊，劳资就不信你能开出235！”一楼一名光着膀子的纹身男笑的肆无忌惮，面前的三张纸牌被他摔在桌上发出“啪”的脆响。
“嘶～我擦，虎哥你今天手气爆了啊！”旁边的小弟发出感叹。
虎哥是马头山手下的打仔头目，在北区这一带有些名气。
虎哥对面坐着的人名叫丧彪，是驴姐手下的头马。
此时的丧彪正抹着满头汗水，掀起的上衣下摆勒在滚圆的肚皮上，一只手哆哆嗦嗦翻向面前的牌。
“235！”丧彪声嘶力竭的喊道。
“啪！”
三张纸牌被他掀起，身旁顿时传来一片嘘声。
“切，223，你也是有够衰的，给钱给钱！”虎哥乐呵呵的挖苦了两句。
“哟，虎哥，赢钱了呀。”
抓着阿愣的壮汉笑着与虎哥打了个招呼，脚下却没有停，推着阿愣继续向里面走去。
“这是谁啊？”一脸衰相的丧彪好奇的问道。
“杀了胡巴的小子，嘿，活该我今天走运，山爷在楼上吗？”壮汉继续道。
闻言，虎哥和丧彪同时皱起了眉头。
胡巴在马头山手底下也有些年头了，这几天听说胡巴被杀，马头山十分恼火，死了胡巴不要紧，要紧的是他马头山的面子。
“哼，山爷在和驴姐谈事儿，你带他上去吧，正好让驴姐见识见识山爷的手段。”虎哥冷哼一声，瞪了面前的丧彪一眼。
“阿虎，我劝你说话小心点，我们驴姐可不怕你们山爷！”丧彪冷着脸说道，眼神里藏着的杀气若隐若现。
押着阿愣的壮汉见气氛微妙，讪笑一声推着阿愣就往楼上走去。
木质的台阶狭长且凹凸不平，阿愣一边凭感觉往上走，一边数着脚下的台阶。
“进门五步有两根柱子，柱子旁边有三人靠着吸烟，中间有一张长桌，虎哥与丧彪在赌钱，杂乱的呼吸与吵闹声应该有十七八人，明显分成两派，越过长桌向右十步是楼梯口，木质楼梯共22阶……”阿愣心中默念。
从进门开始，尽管被蒙着眼睛，但他却凭借自己的感知摸清了小楼里的一切。
二楼是一个南北通透的大厅，装饰的比较粗糙，厅里总共四人，一男一女隔着一张茶桌对坐，二人身后还各站着一人。
靠南坐着的是一名光头中年男人，额头上纹着一只蝎子，鼻梁上横着的一道疤十分显眼，穿着一身宽松的灰色布袍，手中把玩着两颗金色的珠子，挑衅的目光投向对面，此人正是马头山。
靠北坐着的是一名青年女子，人称驴姐，眉眼倒也清秀，却被一张长脸破坏了美感，下巴右侧还长着一颗很明显的痣，一身皮衣看起来十分的飒爽，此时正一只脚踩在椅子上，冰冷的眼神盯着马头山。
“茶也喝了，天儿也聊了，话我只说一遍，那东西你无福消受，识相点，交出来。”驴姐放下茶杯，语气冰冷。
马头山摸了摸鼻梁上的疤，狞笑着摇了摇头道：“东西入了我的手，就没有白给的道理，这钱你赚得，我马头山为何赚不得？都是混北区的，别特么给你山爷我甩脸子！”
茶桌两头顿时气氛紧张起来，马头山与驴姐身后站着的人同时将手插进胸前的衣襟，动作惊人的相似，肃杀之气缭绕开来。
“进去！”
阿愣行至二楼门口，被那壮汉猛的推了一把，少年人身形踉跄的闪了进去。
“山爷，嘿，杀胡巴的人我抓到了！”壮汉嬉皮笑脸的冲马头山邀功，丝毫没有留意到二楼的紧张的气氛。
茶桌两端神经紧绷的四人同时看向了壮汉与阿愣，壮汉这才发现气氛不太对劲，奈何身边的空气都已经静止了下来，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喂，可以先把眼罩摘了吗？让我看看马头山到底啥样。”感觉到气氛微妙的阿愣，第一个开口打破了沉寂。
“山爷的名字也是你叫的？给我跪下！”壮汉闻言，一脚踹向阿愣的小腿。
“嗖”
只见阿愣略一撤步，那壮汉竟一脚落空，蒙着双眼的少年人就好像能看见似的，精准的躲过了他这一脚。
壮汉一脚踢空，整个人都差点摔倒，尴尬的一幕正好落在不远处马头山和驴姐的眼中。
“呵，早听人说山爷这手底下不养废人，看来这传言也不可尽信。”驴姐嗤笑一声挖苦道。
马头山的表情瞬间就阴沉了下来，他手下确实从来不养废人。
“没听到驴姐说的吗？还不做事？”马头山冷冷的冲身后之人挥了挥手。
“是，山爷！”马头山身后站着的男人第一时间回应并掏出手枪。
押着阿愣的壮汉大惊失色，连忙转身就要跑。
“砰、砰、砰”
连续三声枪响，壮汉应声倒地，一颗子弹精准的射进了他的后脑勺，另外两发子弹则径直射向阿愣。
“噗、噗”
几乎是同一时间，阿愣先是举起被绑住的双手，接着顺势一个后空翻，两发子弹精准的射断了捆缚着他的两根麻绳。
“呼～还是这样舒服。”落地的阿愣一把扯掉了眼罩。
连续的一系列动作让马头山眉头紧皱，他还从没见过有人能在被捆缚蒙眼的情况下，还能躲过子弹的。
“难怪能宰了胡巴，有两下子！”马头山阴冷的说道。
驴姐则有些吃惊，能躲子弹的人她见得多了，能蒙着眼躲子弹的她没见过，能蒙着眼躲开子弹，还能顺势利用子弹解开绳索的，她简直闻所未闻。
“有意思的少年人！”
驴姐眼神闪烁着亮晶晶的光，盯着阿愣的目光就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起的宝贝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