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存希回道:“借钱没问题,但你得告诉我借这么多钱干啥?”
自家兄弟要个几万块钱。
他肯定是要给的。
只是这年头花销不多,而他又每月给大哥和二哥三百块生活费。
大哥骤然要如此一笔巨款,他得弄清楚对方要花到哪里,避免被骗,或者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
李存文看了眼不远处的老二:“其实不是我要借,是你二哥要用钱,不好意思向你张口,就让我开这个口。”
“那二哥借钱干啥呀?”
李存希又问。
李存文摇了摇头:“不知道啊。”
“那我问问二哥去。”
李存希起身往李存武方向走去。
李存武见三弟走来,估计猜到对方要问借钱的事,直接指了指院外,意思是去外面谈
于是俩人来到院子里。
此时,已经过了十二点,依稀能听到有人放鞭炮的声音。
天空也时不时有类似信号弹的小型礼花出现。
李存武闷声道:“老三,你当我是兄弟的话,就借我一万块,而且别问我理由。”
“二哥,咱们一个娘生的亲兄弟,别说一万块,就是您要十万块,我也想办法给您凑,但是这钱您要干啥,我必须得知道,不然的话,我一毛不借。”
李存希态度坚决。
自己这个二哥除了性格木讷,比较倔以外,还有一个令人头疼的缺点,也可以说是优点。
那就是太单纯,别人说啥,他都信。
上一世,自己这个二哥,几乎是一月上一当,当当不一样,什么电信诈骗,什么传销,什么庞氏骗局,什么各种保健品。
只要是坑,自己二哥没有不踩的。
而且又因为人比较倔,就是警察上门,告诉他二哥电话对面是诈骗犯,二哥也不信,想方设法给骗子打钱,拦都没法拦。
也就是二哥命好,有他这个富豪弟弟一直给拿钱擦屁股,不然二哥一家早就家破人亡了。
所以,家里其他人借钱,如果问不出缘由,他只当有难言之隐,该给还是给。
但二哥问不出缘由,他真是不敢把钱给出去。
他现在虽然有钱,但还没到上一世那般,可以随便帮二哥填窟窿的地步。
李茂武皱起眉头,不发一言。
李存希淡声道:“二哥,您要是坚持不说,那这钱我肯定不借。”
“行,我可以告诉你,但你得替我保密,我老婆也不能说。”
李茂武郑重的叮嘱。
李存希笑着点头。
李茂武轻声道:“我要拿一万块买国棉厂的副厂长职位。”
“啥?”
李存希有那么一瞬间,大脑宕机。
李存武重复道:“我要拿一万块买国棉厂的副厂长职位。”
“大哥,你听谁说副厂长能买的?”
李存希苦笑不已。
国棉厂副厂长可是正儿八经的副处级,这要是能买到的职位,国家就要乱套了。
倒是普通工作,在这个年代确实能买过来,比如国营厂的普通工人岗位,几百块就能买到,但是像邮递员,售货员,这类金饭碗,没个四位数甭想弄到手。
而且这个数还得基于你有城镇户口的前提下。
没有的话,那得翻个好几番,还不保证成功。
当然还有一种情况,可以当上国营厂的厂长,那就是如大舅哥那般,承包濒临破产的国营厂,有那么一定几率可以成功。
但是国棉厂现在可是香饽饽,一年至少缴纳上千万利税,属于干部们挤破头,都要进来的油水衙门,哪可能让一个平头老百姓承包。
“这个我不能说,如果你非要我说,那我就不借你了,自己想办法。”
李存武沉声回答。
“好吧。”
李存希知道二哥性子倔,也不再做无用功。
“那你借还是不借。”
李存武又问。
“借肯定是要借的。”
李存希上前揽住二哥肩膀,继续说:“但是我回家,不可能拿那么多钱,你看这样行不行,过完年,我让京城的伙计汇过来,十五之前,这钱准能到你手上。”
二哥性子倔,和他解释这件事不靠谱,恐怕行不通。
最好的办法,还是从源头抓起,找到忽悠他二哥的人,警告对方一番。
“行。”
李存武不疑有他。
来看春晚的村民陆续离开。
老李家收拾了一下,也都早早睡下。
大年初一。
李存希四兄弟与李家小辈集合,开始给长辈们拜年。
李家在罗圈村算是个大宗族,就单单他父亲这一脉,就有六个兄弟,这六人继续开枝散叶,数量更为庞大。
李存希大概统计了一下,他起码有三十多个叔辈兄弟。
“嘿,存希回来了,听说你在京城发财了,真的假的。”
“三哥,啥时候回来的,咋不去找我玩呢。”
拜年路上,一群村子同龄人,与李存希主动打招呼,几乎都是他的发小。
他也只能停下来,与之攀谈。
起初觉得有些生分,但说起成长的趣事,便又亲密起来。
由于还要拜年,李存希就与众人约了个时间,好好聚一聚,随后散去,各自追向宗族的拜年队伍。
李存希追到了村子主干道,终于追上了自家兄弟。
这时。
迎面一队人走来。
为首的人,二十左右,留着长发,穿着一件浅色的棉外套,裤子是牛仔喇叭裤。
在这年代,算得上潮流达人。
“我靠,这不是李家那小白脸么,咋回村了,难不成伺候不好媳妇,给灰溜溜的撵回来了?我就说嘛,上门女婿哪有那么好当的。”
长发男对着李存希冷嘲热讽。
李存希压根没搭理长发男,自顾自往前走去。
长发男叫胡求。
爹是罗圈村大队的队长,也就是现在的村长。
在十八岁之前,俩人其实没啥交集。
但在十八岁那年。
胡求见色起意,意图玷污白晓燕,所幸白晓燕奋力反击,拿起石头给胡求开了瓢,跑回了家里。
他得知这事,直接气疯了,拿着菜刀就要去把胡求给宰了。
但还没出门,就被父亲给拦住,随后找了李家人,一起上门问胡家要个说法。
谁知,胡家先来了一个恶人先告状,诬陷白晓燕故意袭击胡求。
俩家人越吵越激烈。
最后演变成了胡李两家械斗,直接惊动派出所,抓了俩家不少人。
最后胡求父亲也怕事闹下去,公社怕把他大队长撸了。
主动认了怂,赔了五块钱。
李玉斧也不想继续纠缠下去,收了钱,这事算是不了了之。
俩人虽然和解了。
可李存希不想就这么算了。
但他也不想明目张胆的报仇,连累李家再生争端。
于是认了两三个月,等大家把这事忘得差不多了。
他开始复仇,一连跟了胡求好几天,终于逮到对方一个人走夜路的时机,直接套了麻袋,打晕了对方,往裤裆里扔了一个二踢脚。
本想着把对方命根给炸了,没成想,这小子命不错,最后躺了仨月,经历了一段时间的小便失禁,命根给保住了,只是丢了一个蛋。
之后没多久。
妻子就考上了大学,他也跟着妻子回了城,再没与胡求见过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