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饭店的包厢内。
李存希打开一瓶红酒,给陈广成满上:“陈老板,这是我从法国波尔多庄园带来的葡萄酒,您尝尝味道。”
陈广成赶忙拿起杯子抿了一口,砸吧砸吧嘴,竖起大拇指:“好喝,不愧是洋人弄的酒,真是神仙放屁,不同凡响。”
“喜欢喝,过阵子,我让人从法国带一箱给您。”
李存希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好好好。”
陈广成不住点头。
不一会儿,菜一道道上来。
红烧鱼翅,鲍汁四宝,蟹粉狮子头,拆骨鹅掌,葱烧海参,佛跳墙,烤鸭,冰糖燕窝。
一道道价格不菲的菜品,让陈广成直接看花了眼。
李存希盛了一碗鱼翅,端到陈广成面前:“酒微菜薄,陈老板凑合吃,等生意谈成了,我带您去钓鱼台吃一顿好的,那里的菜,还是比较符合我的口味。”
“钓鱼台你也能进去?”
陈广成惊愕不已。
他记得那里可是只有国宾才能进入。
“改革开放之后,钓鱼台也面向公众了,但还是要一定身份和财力才能进去消费,鄙人的老板,刚好有这个实力。”
李存希表现得很是云淡风轻。
陈广成心生好奇,问道:“您老板是谁?”
“皮尔卡丹。”
“那个大设计师?”
“对的,我老板不仅是设计师,还是一位身价数十亿的服装品牌老板,我呢,也是借助老板的资源,偶尔做做服装贸易,一次赚个几百万而已。”
李存希拿起红酒杯轻轻摇晃着,故作优雅。
“一次赚个几百万,还而已?”
陈广成被李存希口气给吓到了。
李存希笑问:“你觉得我在撒谎?”
“没有,我只是觉得您太有钱了,几百万说起来,好像几十块一样。”
陈广成看向李存希的眼神,多了几分敬畏。
他虽然是个胡同串子,但最起码的见识还是有的。
人家开的是全国都没几辆的皇冠,请他来的是龙国屈指可数的酒店。
言谈之间,遣词造句,还时不时蹦出几句外国话。
完全符合他电视中上流人的身份。
李存希放下筷子,用手揽住陈广成肩膀:“陈老板,有句话说得好,狼行千里吃肉,狗行千里吃屎,而你跟着狼混,最次能吃到骨头,跟着狗呢,屎都吃不上热乎的,你懂我的意思吧?”
陈广成摇了摇头。
“那我就再说明白点,只要你能尽心尽力,帮我找货源,我从皮尔卡丹那赚几百万,而你就能从我这赚几十万,日积月累,你攒个几百万身家不成问题。”
“那我肯定跟您混!来我敬你一杯。”
陈广成这下听明白了,立马举起酒杯,一脸殷勤。
“不是跟我混,是跟我合作,咱们俩是平等的。”
李存希强调了一句,拿起杯子与之轻碰,看着仰头喝酒的陈广成,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
铺垫的差不多了,那他也该进入正题了。
他看向吴雷:“小邹,你去把那件衣服拿过来。”
吴雷起身微微欠身,倒退而出。
李存希继续吹嘘:“你别看我这个保镖小邹其貌不扬,但以前是天子近卫,一打十不成问题。”
“怪不得,我看时他心里发毛,原来是大内高手。”
陈广成又对李存希敬畏加深了几分。
心里更是下定决心,一定要和眼下这位大老板做成生意。
不一会儿。
吴雷拿着一件衣服走进屋子,恭敬地递向李存希:“boss,衣服拿来了。”
李存希拿过羽绒服,轻轻展开,问向陈广成:“知道这是什么吗?”
“棉服?”
陈广成猜测道。
“这叫羽绒服,是由动物羽毛和棉花混合而成,非常轻便保暖,你可以穿上试一试。”
李存希又把羽绒服扔向陈广成。
陈广成接过羽绒服,摸了摸,软乎乎,还有点弹性,拿起来掂量了一下,确实没有分量,于是他穿在身上,点头道:“和军大衣一样暖和,这个羽绒服不错。”
李存希轻声道:“这就是咱俩谈的生意。”
“可我家没有啊。”
陈广成脱下羽绒服,一脸苦相。
“没有吗?那真是太遗憾了,我只能找别人合作了”
李存希叹了一口气,毫不犹豫地起身,向外走去。
陈广成见状快步追上,挡在门前:“乔老板,您别着急走呀,我虽然没有,但我同行多,可以给您找货,不过这价钱,可能不便宜。”
李存希淡声道:“只要你有货,一件羽绒服,我给你五百块,但有两个要求,最低要有一千件,上不封顶,而且不要那种面包服,款式和我这种差不多。”
龙国在八十年代初,有一两家厂子出羽绒服,但款式和质量都十分欠奉,穿起来难看又不保暖,被人戏称为面包服。
但随着服装业多元化发展,羽绒服的样式也会越来越多,但那都是后话了,起码在当下市场,把羽绒服和棉服时装化的品牌只有一个,那就是他的晓燕。
陈广成把价格记在心中,又问:“那我有货后,怎么联系您?”
李存希回道:“我就住在国际饭店,你在前台找乔治,假如我在的话,她会通知我,假如我不在,你可以给他留言,我去你店里找你。”
“好,那我就先告辞了,去给您找货去。”
陈广成也没心思吃饭了,朝着李存希鞠了一躬,快步离去。
两分钟后。
吴雷探出头看了一眼,汇报道:“走了。”
“把菜打包,咱们也走。”
李存希轻声道。
虽然抛出了饵,但鱼儿上不上钩,还两说,他需要多多铺垫,确保鱼儿百分百咬钩。
晚上。
陈广成在大院子外叫道:“汪,汪汪汪。”
不一会儿。
朱三快步走了出来,把陈广成拉到角落,连珠炮似的发问:“合同签了吗?留了多少利润,定金给没给。”
“三哥,那乔治要的货,咱们没有,我只答应给他找一找。”
陈广成回道。
“他要啥货?”
朱三忙问。
陈广成继续回道:“叫羽绒服,他拿了一件给我看,很轻很暖和,是个好东西。”
“羽绒服?你是说面包服吧,这东西在龙国又贵又难卖,老外稀罕这玩意?”
朱三一脸困惑。
他在友谊商店看到过羽绒服,价格一百多外汇券,鼓囊囊的,样式很难看,穿起来好似寿衣一样,晦气的要命。
送给他,他都不要。
陈广成点头:“对,他说五百块一件收。”
“五百块?这玩意成本最多五十,我看他是个骗子吧?”
朱三脸色不太好看。
他相信天上掉馅饼,但不信天上掉金子。
“应该不是骗子,他开皇冠,住国际酒店,老板是皮尔卡丹,设计大师,身价几十亿,人家靠着他老板资源赚钱,而且他也说了,不要您说的那种面包服,要样式好看的,最少得给要一千件。”
陈广成替李存希辩解。
他现在对李存希的身份是深信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