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发家里。
“对三。”
“对十。”
一群胡同串子凑在一起打牌赌钱。
王德发坐在床上,手指摆弄着他那头飘逸长发,时不时,发出一声长叹。
这时。
白茂文掀开门帘子,走了进来,见王德发一个人干坐在床上边,问道:“王哥,你咋干看着,不玩牌呢?”
“没钱,玩个屁。”
王德发说罢起身揽住白茂文脖子,低声道:“茂文,我是不是你哥?”
白茂文笑着点头:“当然是了,我亲哥都没您那么亲。”
“行,既然你这么说,那哥哥就不跟你客气了。”
王德发揽着白茂文来到另一个房子,开口道:“茂文啊,哥哥最近点子背,被人坑了一笔钱,现在不仅一毛没有,还倒欠别人几百块,我上次分你那四千块,你再给我一半呗。”
白茂文苦笑道:“王哥,我也没钱了,最近我和朱三做买卖,钱都压在货上了,您要是不急,等我卖出这批货,给您拿钱来。”
王德发只以为白茂文在推托,夹着白茂文脖子的胳膊多用了几分力道,寒声道:“茂文,你从羊城回来找我分钱,我二话不说就给了你四千,现在你这样推脱我,明显是不把我当兄弟啊?”
“王哥,天大的冤枉啊,我的钱真拿去进货了,你不信的话,现在跟我去朱三家,朱三能替我证明。”
白茂文赶忙叫屈。
王德发死死盯着白茂文,确定对方没有撒谎,这才松开白茂文,点上一根烟抽了两口:“既然你现在没钱,那哥们就得出去躲几天了,你嫂子那边如果找我,你替我解释两句,等你啥时候凑够900块了,我再回来。”
“为啥跑路啊?”
白茂文不解的询问。
自从严打把那几个大哥抓去枪毙之后。
王德发在这京城也算数得上号人物,轻易没人敢得罪他。
王德发吐出一口烟雾,恨声道:“我欠了二狗九百块赌债,那孙子给了三天时间,说不给钱,就剁了我的手。”
“南城陈二狗?”
白茂文听到这个名字,面露悚然之色。
这个陈二狗曾是菜刀队一员,但运气极好,在严打之前,回京城混了起来,开了一个地下赌场和滑冰场,据说上面还人,混的风生水起。
“您怎么招惹这位爷了?”
白茂文苦笑不已。
王德发弹了弹烟灰,闷声道:“是那孙子知道我发了横财,故意找了个女人勾搭我,带我去他赌场赌钱,不仅钱和身上首饰和表输没了,还写了张八百块欠条,换做其他人,我肯定找人掀了他的摊子,可陈二狗可是菜刀队的狠角,我和他顶牛,那是活腻歪了。”
“谁说不是呢,但王哥您也别担心,弟弟今天来,就是带你发财的。”
白茂文直入正题。
王德发一挑眉,问道:“怎么发财。”
白茂文嘿嘿一笑,掀开帘子,确定外面没人偷听,才放心的说道:“我那妹夫最近发财了,赚了十万块。”
“什么,他有十万块!”
王德发失声叫道。
白茂文赶忙比了个噤声动作,又掀开帘子,四处扫了一眼,转身苦笑道:“王哥,你小声点,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如果走露了风声,被别人想辙把钱弄走了,咱们可就竹篮打水一场空。”
王德发不以为意:“放心吧,就算你去街上喊自己有十万块,也没人会相信的,在多数人眼中一个人再能赚,撑死就赚个八级工的工资,而一个八级工不吃不喝,一百年也攒不到十万块,十万块?这个数普通人做梦也不敢想呐。”
“别管别人信不信了,我就问您一句话,您信不信我妹夫有十万块,要不要和我一起想辙把钱弄过来。”
白茂文眼神灼灼。
他早就被那十万块蒙蔽了双眼,完全顾不得其他了。
王德发面露思索之色,过了一会儿,把烟把往地上一扔,狠踩两脚,表情发狠道:“他娘的,咱们京城的钱,不能让你妹夫一个乡巴佬赚走,弄他。”
他其实不信李存希有十万块,但他也知道李存希这乡巴佬绝对有钱,哪怕从对方身上弄几千块,也够花好一阵子了。
“那您说咱们想个什么招,把钱从他身上弄过来?”
白茂文贼兮兮的问。
王德发摸着下巴,开始想辙。
抢肯定不行,一来抢不到多少钱,还容易吃枪子。
所以只能设套让李存希钻了,设套的话,那就得根据那人缺点来设计。
李存希这么能赚钱,那肯定十分贪财,既然如此,那他不妨学陈二狗引诱他赌钱那般,弄一个赌局,让李存希把钱给输光。
想罢。
他便把初步想法告知白茂文。
白茂文本身就是个赌鬼,潜意识就认为没有人不爱赌钱,自然觉得这办法好极了。
之后。
两人又详细讨论了一下,最终决定白茂文负责找理由让李存希来赌局,王德发设计一个完美的赌局,让李存希先赢后输,一步步深陷其中。
....
吴雷跟了猴脸青年一路,最终跟到了夜市上面。
此时李存希已经摆上了摊子,并且在摊位旁贴了一张大字报,列明了裤子缺少的尺码和总数库存。
不少顾客看到没有自己尺码,骂骂咧咧的离开。
吴雷来到摊位内。
“找到那做古董的师傅了么?”
李存希与吴雷问着话,手也不闲着,把钱收进口袋里,开始在摊子上给客人翻找需要的尺码。
吴雷摇了摇头,道:“他在胡同收摊后,直接去了那老周家里,不过我从俩人对话中听出了些线索,制作古董的应该是王训欢师父,俩人好像住在一个院子,等他们夜市收摊了,我再跟过去。”
“恩,先来帮忙吧。”
由于金文和冯天明天要出远门,李存希便让两人买完车票之后,在家好好休息一晚,老金又要看秀水街的摊子,所以摊位的人手短缺,着实有些焦头烂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