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存希眉毛一挑,话说到这里,就该聊正事了。
他轻声道:“大娘,实不相瞒,我一直想让魏哥跟着我干,只要他点头,房子户口,我都帮他解决。”
“真的?”
魏母面露喜色。
“比真金还真,不过魏哥孝顺,您也得表明想留在京城才行,不然他肯定不愿意留下。”
“那我肯定得留下来呀,他们小两口生了孩子,我得帮忙带大孙子。”
魏母似是想到了抱孙子的场景,顿时喜笑颜开,但又很快叹气道:“工作是有了,可那儿子不争气,还是没法抱孙子。”
李存希说道:“我有办法,但是可能会委屈您儿子。”
“啥办法?”
“咱来一招生米煮成熟饭,让您儿子和小钟先那啥,再结婚,您儿子责任心强,肯定不敢辜负小钟。”
“人家小钟能愿意?”
“您同意的话,小钟那边我来劝。”
“我肯定同意,小钟这媳妇,我早认定了。”
“行,那您等我好消息吧。”
李存希走出病房,在楼道寻觅了一会儿,最终居中的办公室,找到那小钟的身影。
咚咚咚。
他轻敲已经打开的房门:“钟护士,我有事找您。”
小钟与同事交代了几句,便跑了出来:“您找我什么事。”
李存希轻声道:“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李存希,魏大壮的朋友,受大娘委托,来谈谈您和我魏哥的婚事。”
小钟闻言俏脸一红,嘟囔道:“大娘也真是的,咋什么事多往外撂。”
不过京城大妞,主打一个飒,也不矫情,反问李存希:“你想怎么谈?”
“当然是撮合你俩了,我有个主意,能让魏大哥娶你,但这主意有点损,而且你比较吃亏。”
“我不怕吃亏,你就说吧。”
“我把魏哥弄晕了,弄到招待所里,你进去脱了衣服,和他睡一觉,当然,你不一定真要和他有什么深入交流,只要让他以为把你怎么了就行,如果你实在不会,就在他醒来之前,一个劲哭,他问什么,你都别回答,就是哭。”
李存希说完望向小钟。
现在这个年代人们既开放,又保守,如果小钟不同意,那他就得多费些唇舌做思想工作了。
钟护士点头:“行,我同意了,能不能尽快,家里天天给我找对象,我快烦死了。”
“那就今晚?”
李存希比对方还急。
至多再两天,他就没东西卖了,能不急么。
“可以。”
“那就定在医院外的国营招待所,等我好消息吧。”
李存希说完,又想起一件事,把小钟拉到一边:“你得给我弄点安眠药。”
现在药品管制的极严,他一时半会,还真没地儿弄安眠药。
“等着。”
小钟跑向楼梯。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拿着一个小纸袋过来。
“这个药劲大,一片就够了。”
“妥了。”
李存希揣起药,回到病房,把这一喜讯传达给老太太。
老太太别提多高兴了。
一老一少,敲定了详细的计划。
李存希这才告辞。
出了病房。
吴雷忍不住说道:“老板,咱们这样对魏哥是不是太那啥了。”
“你是想说太贱了吧?”
李存希反问。
吴雷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
李存希又问:“那你想不想魏大壮留在京城。”
“想。”
“那你觉得钟护士与魏大壮在一起好不好。”
“好。”
“那你觉得魏大壮跟着我有出息么?”
“有。”
“既然所有结果都是好的,你何必在乎过程呢,就好比你们仨抢我和金文,最后却是你们仨都要跟我混饭吃,过程虽然不对,可结果对你我来说,都不算坏,对不对。”
“对,还是老板想的远,想得多。”
“行了,少拍马屁多做事,金文和魏哥去羊城,我也不放心,你和冯天商量商量,跟着去一个,这次回来,你们仨都出差费拿。”
李存希开始说正事。
吴雷想了一下,提议道:“您还是让冯天去吧,他比较能打,真遇到危险,比我和魏哥都顶用。”
“恩。”
李存希应了一声,把钥匙扔给吴雷,吩咐道:“我还有其他事要办,你五点把魏哥和老太太送到东兴楼,再去金家拉上货,去夜市摆摊。”
“好。”
吴雷恭声应道。
离开医院后。
李存希直奔制衣厂。
上次醉酒不晓得答应了吕长贵什么麻烦事,他想着能躲就躲,近期内尽量不与吕长贵接触。
可人算不如天算,牛仔布工艺精进,势必会造成苹果牌牛仔裤降价,正牌都降了,那他这个卖冒牌的,也甭想多赚钱。
所以,他必须未雨绸缪。
昨天晚上。
他想了许久,决定正式运营自己品牌,自己做裤子,自己卖。
当然。
这年头想要自己开厂,必然受到七上八下规定掣肘,很容易被人举报,进去蹲到这个规定取消。
但也不是完全没办法规避。
眼下,他有两条路可选。
第一条路比较简单,但也吃亏,那就是回原籍地,以集体名义开厂,出钱出力,利润却被村子里拿走大半。
第二条路相对难,但却不容易实现。
找厂子代工,代工也有三个选择,国营厂,集体企业,也就是乡镇企业,最后就是合资企业。
其中找合资企业代工最简单,但人家外资来龙国设厂,肯定是优先满足自己订单需求,短期内肯定没有多余产能来接外来订单。
第二简单则是乡镇企业,不过这个年代,衣服还在计划经济序列中,未必有正儿八经制衣工厂,就算有,那找起来也是大海捞针。
第三国营企业,其实这个门槛最高,国营企业除了一部分外资订单,压根没有接受个体户订单先例,就算真有像他这样有需求的个人找上门,厂领导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原则,也会尽数拒绝。
而他这次来制衣厂,便是希望吕长贵这个一把手,能为他开一次先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