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理降温方式高热记得把毛巾沾温水,不要用凉水。”薄以商嘱咐她,“还有让他多喝水。”
姜瑾月低头看着宋时屿绯红的脸,还有裸露在外的上半身泛着粉色。
“你什么时候到?”
宋时屿已经高烧太久了,从她发烧开始到现在起码有两三个小时。
开始发烧的时间到现在肯定更久。
“我就算尽快赶过去,半个小时也是需要的。”薄以商陈述事实。
挂断电话后,姜瑾月重新用温水给他擦拭身体,倒了一杯温水递在他的嘴边。
可宋时屿的咬紧牙关,紧闭着,她小心翼翼倾到的水,直接从嘴角溢出。
她慌忙的擦干流出的水渍,换了个姿势,将他扶起来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掐住他的脸颊,让他的嘴张开。
嘴巴是被掐的嘟起了,牙关却仍然是紧闭着。
姜瑾月看着喂不进去的温水,皱起眉头,有些发愁。
最后学着偶像剧里的剧情,自己喝了一口水,渡给宋时屿。
她覆上那炙热的唇,似陷入昏迷的宋时屿感受到一轮汪泉涌入口中,沁甜回甘,忍不住舔舐了一下。
姜瑾月被他的动作整的浑身一僵,迅速离开他的薄唇。
宋时屿难耐的蹙起眉头,气若游丝的说了一个字:“水。”
喂过水后的薄唇泛着淡淡的光泽,姜瑾月有点不自在的抿了抿嘴,把水杯递到他的嘴边,小心翼翼的喂着他。
宋时屿似乎被呛到,疯狂的咳嗽,本就病态的绯红变得更加鲜艳。
她把水杯放在一边,连忙顺着他的背。
宋时屿似乎也因为这咳嗽,缓缓睁开眼。
那双漂亮的眼里泛着泪光,还有红色血丝蔓延开,一向澄澈的眸子好似覆盖上一层阴翳。
他低低的喊了一声:“月娘。”
那声月娘虚弱的令人揪心,气息奄奄好似是用尽浑身力气挤出的两个字。
姜瑾月牵着他的手:“我在。”
看来是物理降温有点奏效,让他有了些意识。
“我好..难受,我觉得自己要..死了。”
他说出来的话是断断续续的。
“乱讲,等会儿薄医生就来了,你就是发个高烧,怎么可能会死。”
姜瑾月苛责他胡说八道,说一些丧气话。
宋时屿是书中反派怎么可能会死呢。
“可..我难受。”
不同于平时低沉温柔的嗓音,此时沙哑宛如沙石颗粒的粗粝。
“不要说话。”姜瑾月用毛巾擦拭他流出的汗液。
发着高烧的人会软弱无力,他还残喘着絮絮叨叨。
他自己不心疼,她听着都心疼了。
宋时屿乖乖的没有说话,又缓缓的闭上眼。
他眉头仍旧是轻皱着,姜瑾月用指腹的缓缓把它揉开,盯着病态的睡颜很久。
直到门铃声响起,姜瑾月匆匆下楼开门,看见是薄以商,美眸里划过一丝流光。
他手里拎着一个棕色皮箱,应该是他专属医疗箱。
到达宋时屿的病房,薄以商用体温计给他测了一下,41的数字刺痛姜瑾月眼。
薄以商打开皮箱,里面是各种药品和七七八八的医用品。
具有良好医学修养的他,每一步的动作都是不紧不慢,淡定从容的,过程十分赏心悦目。
但姜瑾月可没心情欣赏,一心关注在宋时屿的身上。
薄以商给宋时屿挂上吊瓶后,递给姜瑾月几包药,嘱咐她宋时屿要多久吃一次。
薄以商眼底的黑青和几分倦意,语气却一如既往的温和:“怎么会突然高烧?”
“我也不知道。”姜瑾月的唇蠕动一下,“不过,我发现他今天早上有点不对劲,他说他不舒服。”
“不舒服?”
姜瑾月回想起宋时屿说的话,顿了顿:“说是梦到他在打我,我在哭。”
“宋时屿从不打女人。”薄以商瞥了眼宋时屿,“吃了什么东西吗?做过什么事?”
“都是很正常的饭菜,也没做过什么特殊的事情。”说完后她突然回想起什么,“不过,今天他早上有在洗澡。”
薄以商听到后有些困惑,谁早上洗澡。
“因为什么?”
她摇摇头:“不知道。”
薄以商抓住一个关键问题:“你怎么知道他大半夜发高烧?”
姜瑾月被问的有些尴尬,不知道怎么回答。
她和宋时屿睡在一起,觉得他身上温度太高,被烫醒,才发现宋时屿不对劲,但是姜瑾月说不出口。
沉默好一会儿她没有回答,薄以商又继续问:“还有你怎么会在这里?”
薄以商是宋时屿的家庭医生,却也是宋时屿的朋友,问这些问题并不算奇怪。
只是这两串问题让姜瑾月觉得窘迫的抿着唇,脑子乱如麻,讪讪笑了笑:“说来话长。”
薄以商听到回答后,看破不说破的,去收拾皮箱,看样子是要准备离开。
姜瑾月叫住他:“薄医生不能迟些再回去吗?我怕他后面会有什么状况。”
皮箱被合上,他温和的说:“宋时屿打完点滴大概就会退烧,记得给他换吊瓶拔针。”
医生很忙她是知道的,更别说薄以商这种顶尖外科医生,前几通电话没接通应该是在做手术,所以姜瑾月没有继续挽留,毕竟他身上的疲惫她看到的一清二楚。
薄以商离开后,姜瑾月给他泡了药,一勺又一勺悉心的倒入他的嘴里。
她的困意和倦意来袭,却还是时不时看向点滴,怕错过更换的时间。
点滴大概挂了两个小时才结束,她去倒水的时候,发现天已经蒙蒙亮,远处的山,云雾缭绕好似仙境,也宛如青黛美人蒙上一层薄纱,让人想一探究竟其中的面容。
景色很美,但是她见多了自然没什么感觉,只是在心里感慨,竟然忙活了这么久。
她用体温计量了下宋时屿的体温,发现已经变成低烧,才敢拖着疲惫的身子躺到他的身边。
以往都是宋时屿搂着姜瑾月,这一次反了过来,她抱住宋时屿精瘦的腰身,脑袋贴着他的胳膊。
不知道是身体太过疲惫,还是悬着的心已经放下,她很快便沉沉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