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斗气鼎”如同一方小型湖泊一般呈现在自己面前,今兮祭出《太虚之集》,将其悬停在青鼎的上方核心处,却没有任何动静。
“只可惜两本新斗书尚无法‘翻阅’,只能试试现有与之相关的法宝了。”于是今兮将“千面佛胆”之力注入斗书。
随后又召唤出“河洛川御”,并将其内“太虚图腾”相关的意识之力释放出来,在鼎上彼此交融。
整座“斗气鼎”顿时轻微地颤动起来,并散发出灵动氤氲的青色光柱,不断与核心的《太虚之集》错综相连,最终形成了一面硕大的法纹。
而在法纹面的周围出现了六处空白的阵列,正是需要补充进去的斗书材料。
今兮耐心地解读着这六处空白:“大和小,动和静,方和圆……”
他发现这六处阵列两两对立、各走极端,且每一对的光芒强度不一。
初步判断,大小一组需集阶斗书,动静一组需篇阶斗书,方圆一组需典阶斗书,且均为上品。
“干脆由难入易,先从典阶斗书入手。”念罢,今兮又折返至第九层,发现那些精英弟子参悟成功后,已带着收获离开。
只有楚传雄留着,不知是不是在等自己。
鹰老则是没好气地白了今兮一眼,阴阳怪气道:“怎么?激活了‘斗气鼎’后,现在又需要什么斗书材料?”
“方和圆。”今兮也无所避讳,“鹰老在‘万卷归宗阁’多年,可知道这所指的是哪类斗书?”
为了节省时间,他还是决定先试图从鹰老这边挖出一些关键信息。
鹰老又是一副老谋深算式的坏笑:“你给老夫的十本斗书,不过换一个上顶层的通行权而已。如想从我这里获取更多的信息,得拿更有价值的东西来换。”
说着,枯枝般的手指指向今兮脖颈处的龙犀犀角。
今兮见鹰老如此贪婪,眉毛不禁挑了一下,正准备冷眼相激,龙犀此时传音道:“今兮,姑且先将我送给他吧。我会趁机逃脱的,这个老杂毛困不住我。”
“好!”今兮这才爽快地解下犀角,扔给鹰老,“希望你给的信息对我受用。”
鹰老顿时笑得合不拢嘴,不住端详着犀角,一番称奇后对今兮道:“正所谓‘天圆地方’,这方和圆指的自然是天格之博大与地格之无极。你可尝试破开《天乾穹典》和《坤元极典》的封印。不过……天地之间尚需一个‘人格’作为贯通和支撑,便是你自己了。”
讲到最后,老奸巨猾的他还是卖了一些关子,似乎还想向今兮索取些好处。
今兮自然不会再让他如愿,这些消息已对他帮助颇大。
毕竟他起修的功法正是“三才焱燚”,这其中的“三才”指的正是天格、地格和人格,所以他在这方面恰好有着独到而深刻的领悟,此时正有用武之地。
《天乾穹典》的外形是一块圆形的透明晶片,周遭流动着七彩霓虹。
《坤元极典》的外形则是一个漆黑的岩石生灵,却只有手掌般大小。
今兮通过分析这两本斗书的能量特性,在它们之间找准了“人格”的位置,恰好对应一本叫做《九灵通典》的斗书。
《九灵通典》倒是正规书册的形态,但破解难度极大。
此时不管今兮动用何种功法或法宝,都无法撼动封印分毫,甚至差点被一股霸道的反弹之力震伤。
冷眼观望的鹰老又阴阴笑道:“此斗书凝聚九灵之大成,稍有不慎便会令自己走向毁灭。怎么样?想不想让我再给你些线索?”
今兮自然不会再搭理鹰老,他缓缓抬起右手,手腕处一团白色气漩绚丽闪现,正是他之前得手的《千灵法典》。
“虽然我还无法动用这本斗书,但既然都是与‘生灵’有关的功法,相信彼此之间会产生共鸣。”
说着,驱动着白色气漩离开手腕,向着封印掠撞过去。
“疯子!”鹰老没想到今兮会采取如此极端的方法,只见白色气漩撞上封印后一阵剧烈跌宕,随后便依附在封印表面不住地勾勒游走,直至在最上方汇聚成一颗亮点。
今兮伸手轻触亮点,白色气漩瞬时脱离封印回到他的手腕处。
同时,今兮整个人被一股拉扯之力束缚,被拖入了封印之中。
“这……”楚传雄感觉今兮可能陷入了某种圈套,一副责怪的表情看向鹰老。
鹰老则笑意更甚:“有意思,竟然直接进入了‘九灵乱空’,看他的造化吧。”
今兮此时所处的空间只能用暴乱来形容。
天上地下,风、火、雷、土、水、云、日、月、瘟混乱颠倒、狂乱暴走。
他愣是凭借空间跨越腾挪电闪,可说是虚耗甚剧,没过多久已然疲累缠身,气力不继。
“看来得设法重置这方秩序。”今兮并没有选择释放四翅幼鹏和虺龙出来吞噬能量,因为此处九灵之力过于庞大驳杂,不知会对它们产生什么负面影响。
“我怎的忘了还有一个‘贪吃鬼’。”眼见暴乱九灵又成群袭来,今兮立刻祭出“寸虚”,霎时对着眼前的杂乱能量风卷残云。
同时,今兮躲入其中,并缩小至尘埃大小,穿过层层暴乱缝隙,来到天际的制高点。
“焱悟浮生,三才归位!”今兮对下方九灵的行动情况一览无遗,很快便观察出了一条涤荡路径,于是催动着“寸虚”疾速自旋,滚滚白焰宣泄而出。
“焱悟浮生”是“三才焱燚”的第三重境界,早先今兮不过是探得一丝端倪,但始终未看到奥妙细节。
此时,第三重的大门已彻底打开,白焰如九天垂瀑而下,其中更是混杂着“寸虚”适才吞噬的诸般九灵之力,端的气象万千。
白色的火焰愈发博大滂沱,充斥天地四方,大有焚烬八荒之势。
但这火焰并没有任何毁灭绝力,而是不断重塑着这方空间的天地秩序,极力安抚着暴动无方的九灵。
最终,九灵之力达到制衡,三才格局得以初现。
今兮目睹着空间正以飞快的速度发生着变化,而茫茫的白色火焰也正向一处核心收缩聚拢,自己也跟着火焰的腾腾轨迹向着那核心处下坠。
外界,鹰老和楚传雄密切注意着今兮的动静,只见《九灵通典》周遭突然冒起九色光芒。
随后《天乾穹典》和《坤元极典》同时受到感应,分别向着《九灵通典》投射出一道混沌光华,顿将封印击碎并水乳交融。
“看来今兮成功了。”楚传雄一脸嘲笑地看向鹰老。
鹰老则是一脸复杂,心里暗道:“这小子真是奇招频出,如真能成功升阶《太虚之典》,那墨攻交代的‘那个任务’确实可以交给他了。”
此时,今兮立于天地之间,上方是浩瀚云海与太阳晶华,下方是厚土千层与绵峰林立。
识海中的双魂同时与天地进行连接,很快便接收到了来自《天乾穹典》和《坤元极典》的深邃道蕴。
下一刻,便看见一条白色强流从天贯下,一条黑色沌气由地直上,并在今兮周身交汇并将其包裹,最终形成一轮太极。
嘭——
今兮仿佛感到自己的意识中绽放出了一团花火,下一刻已回到了阁内,而那两本斗书也在此时腾现在自己手中。
鹰老不得不佩服地鼓起掌来:“能够顺利拿到这两本斗书,那其他的四本更不在话下,老夫在这儿等你一出好戏。”
楚传雄笑道:“接下来,你要找和‘动与静’相关的篇阶斗书,我带你去吧。”
“楚兄知道该找哪两本斗书?”今兮问着,楚传雄却没有回话,而是转身向着楼下闪去。
第八层深处,楚传雄以一枚“破印石”连续破除《云落篇》和《风定篇》两本斗书的封印,并道:“解除封印并不难,但这两本斗书的‘脾性’很难驾驭,看你本事了。”
今兮致谢后将这对斗书握在手中,霎时感觉自己的识海被割裂成了两片天地。
一方如云踪魅影,不住物换星移。
一方如和风日丽,万籁归于沉寂。
极动与极静两种极端的时间秩序共生胶着,顿令自己意识混乱。
“云无踪,风无影,这该如何捕捉?”今兮虽有“界动天瞳”,却无法用于内视识海,猛地灵机一动,“有了!这个法子或许能够办到。”
念罢,发动“空痕意念”,丝丝金线在两方识海游走开来。
今兮主攻《云落篇》引起的极动区域,金线在追赶时间流速的过程中不住绵延,试图寻找到能化动为静的力量之枢。
钟离轩则主攻《风定篇》引起的极静区域,金线在时间凝固的空间里到处游走,在连连碰壁中试图寻找能化静为动的开闸之门。
不知迂回了多少条错误的路线,在今兮灵魂之力即将陷入倦怠之时,金线终于首尾相连,空间跟着猛然一滞,一道半圆形的金色涡流呈现在眼前。
同时,钟离轩也在崩溃疲乏之际找到了突破口,让整个空间震荡了一番,一道半圆形的银色死水旋现而出。
“合!”今兮与钟离轩异口同声,金银水流在一阵轰隆潮声中合成了整圆,被割裂的识海秩序这才重又归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