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您能更快地适应守夜事宜,并且安全地在康宁祠堂中生活,请务必遵守以下规则:】
【1.您作为守夜人,请牢记您的身份,不要做其他任何不符合身份的工作。】
【2.康宁祠堂历史悠久,不免存在着一些奇怪的东西,如果您碰到了他们,请不要惊慌,立刻闭上眼睛往正前方走三步,他们便会自行离开。】
【3.祠堂内除了总管,其他人只穿灰白色衣服。】
【4.下雨时,请不要和祠堂内的任何人说话,也不要走在没有屋檐遮挡的地方。】
【5.如果您在走廊中遇见穿着红衣的女人,在她发现你之前,躲到最近的房间里,保持安静,直到别人找到你。】
【6.厢房衣柜中存放着驱邪的糯米,每晚入睡前,洒满门口和床边可以保护您的安全。】
【7.糯米袋里没有虫子,如果出现黑色的虫子,说明屋子内已被邪祟侵入,请立刻换一个房间居住。】
【8.请不要随意移动门边瓷碗的位置,如果发现碗中水变黑了,请立刻将水倒在门外,并朝刘总管求助。】
【9.无论白天还是黑夜,您所居住的厢房中蜡烛都不可全部熄灭,蜡烛一旦熄灭,请用鲜血将它们点燃。】
【10.不要试图回应黑暗中的任何问题,特别是您的姓名!】
虞声一边看一边背,目光移到第五条,不禁有些无奈,还好规则出现地晚,不然他现在极有可能命丧黄泉了。
毕竟,红衣女人在他看过去的一瞬间便感知到了他的存在,根本避无可避。
心突突地跳了跳,虞声将纸小心翼翼地叠好塞进衣兜,拉开衣柜检查里面的糯米是否正常。
毕竟,按照他的倒霉程度,出现第一晚就换房间的情况也不是不可能。
祠堂秉持着大方的理念,在衣柜里放了整整一大袋糯米,就算铺满整个房间,可能都有所剩余。
虞声将糯米袋拎出来,放在光源下细细查找,确认里面没有黑虫的存在,才松了口气。
祠堂里的人只在门口撒了糯米,床边就要他们自己来铺,虞声拎着米袋,弯腰均匀地洒在床榻的四周,甚至在床底也洒了点。
布置完糯米,虞声简单地洗漱了一下,换上准备好的灰白色大褂,将自己全黑的衣服裤子挂在一旁的木架上。
他既然进入了祠堂,又是活人,安全起见,还是和大家统一衣服的颜色比较好,而且他自己的衣服已经有些潮了,像是洗了没有晒干,穿在身上十分难受。
而大褂干燥舒适,摸上去的触感柔软,大小也很贴合他的身形,像是事先量好他的尺寸订做一般。
换好衣服,虞声又不放心地来到门边,看到碗里的水清澈如常,检查四周没有蜡烛熄灭,才安心地躺在床上准备入睡。
他的作息状态为了迎合规则世界中的时间,似乎默默地改变了。
明明他和顾念在现实生活中一口气睡到了中午,按照时间流逝,现在也不过是现实世界中的七八点,应该睡意全无,但他看着外面深沉的夜色,却实实在在地感到困了,刚躺上床,眼皮便不由自主地耷拉下来。
在恐怖世界中有困意早睡并不是坏事,总比睁着眼睛熬到天亮好,于是虞声也不挣扎,顺其自然地进入梦乡。
然而,正当他意识朦朦胧胧,介于睡着和清醒之间时,一道娇媚的女人声音从门外响起。
她面朝屋内,玲珑有致的身躯在模糊的木门外若隐若现,长发在晚风的吹拂下微微飘动着,勾搔着盈盈一握的腰身,仅凭一道剪影,便让人浮想联翩。
“异乡人,你叫什么名字呀?”
轻柔地嗓音不断拨动着模糊的意识,虞声已经有些分不清这声音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他张张嘴,似乎就要立刻回答出口。
“快告诉我吧,你叫什么名字?”
女人似乎可以透过木门看到屋内人的反应,见虞声面容有所松动,她便立刻欣喜地催促。
但令她失望的是,下一秒,虞声像是从噩梦中清醒过来,猛地睁开双眼,沉默地看向她映出的身影。
女人微微一愣,她感知到虞声下床,没有丝毫离开的意思,甚至猩红的嘴角微微勾起,站在原地不慌不忙地调笑道:“想知道我是谁么,异乡人?只要你问,我就立刻告诉你,只要你想,我还可以进来陪你......”
“长夜漫漫,你离开故乡来到这冰冷的宅院,会不会感到寂寞?”
虞声依旧一语不发。
女人似乎有些着急了,语气放得更轻更软,诱惑道:“只要你跟我说句话,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帮你实现.....”
虞声走到衣柜前,抓了满满一把糯米,从容不迫地向女人走去。
女人沉默了会儿,似乎在辨别虞声手里拿的是什么。
搞清楚后,她的身形一僵,原先的魅惑瞬间消失不见,声音尖锐地厉声道:“别拿那东西靠近我!滚远点!再走近一步,我就将你活活咬死!”
她害怕糯米。
虞声的脚步并没有因为女人的威胁而放慢,甚至还快了一点。
“啊啊啊啊!不要再靠近了!求求你!我不吵你了!不要靠近我,求求你!”
女人嘶吼着求饶,但依旧没有离开,她像是被粘在了门上,身躯不断摆动想远离木门,但她显然连挪一下位置都十分困难。
虞声掏掏耳朵,漠然地举起手,做出一个抛掷的动作,将糯米一股脑全扔在了女人的身影上。
“啊啊啊啊啊!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凄厉的惨叫声瞬间响起,女人的影子像是砧板上的鱼,在木门上剧烈拍打扭动。
虞声皱眉弯腰,将掉落在地的糯米用手掌拢了一下,抓了一小把,毫不留情地再次扔到黑影上。
“畜生!啊啊啊啊!你不得好死!”
虞声:“......”
他明明是为民除害。
女人痛骂的声音越来越弱,虞声打着无声哈欠又来回扔了几次,声音终于消失,屋外恢复寂静。
门上的人影停止挣扎后,像一件衣服一样缓慢滑落,堆叠在了地上,成了小小的一摊。
他揉揉眼角,尽管外面的东西像是泼妇一样大骂了一通,他还是被困意缠绕着,一点清醒的迹象也没有。
躺回床上,虞声脸舒适地蹭蹭枕头,整个人都裹进棉被里,嘴中轻轻吐出女人梦寐以求的两个字。
“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