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衣柜中密不透光，屋外的声音也被隔绝了一部分，虞声听的最清楚的，还是身边顾念的呼吸声。
因为俩人实在靠得太近了!
衣柜不是很大，只能说刚好够两个人正面贴着塞在里面，还是严丝合缝的程度。
虞声抬头直勾勾地看向顾念，眼神示意，希望对方可以过去一点，自己要被挤死了。
他敢保证，这辈子除了他爸，他还没有跟一个男的靠得那么近过!
社恐小虞觉得此刻的每分每秒，对他来说都是折磨。
顾念喉结滚动，漆黑的瞳孔幽幽地看了他一眼，却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做不到。
虞声无奈，只能自己调整一下姿势，让蜷曲的手脚稍微好受一点。
但他只动了一会儿，顾念修长的手指便一下攥住了他的手，他疑惑看去，对方的头却微微向下靠了过来，附在他耳边，湿热的气息铺洒在他的耳垂的软肉上，让他整个人止不住地打了个哆嗦。
顾念用气音低低道：“别动，他过来了。”
虞声挣开他的手，捂住耳朵，略显羞愤地瞪了他一眼。说话就说话，靠那么近干什么？
顾念略显无辜，太远了听不清，声响了会被发现，这能有什么办法。
虞声没再理顾念，耳朵贴近柜门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他早有预感，凭借自己对特殊NPC的吸引力，狩猎者一定会来他们躲藏的附近转悠。
没想到对方来得这么快。
衣柜外响起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像是有什么东西走进来了，石屋内干枯的枝叶被踩碎，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那东西的体积一定很庞大，脚落下的力气也极重，整片地面都为之震动，虞声在衣柜中，已经能感受到浓浓的压迫感。
但它走路的速度相当缓慢，行动很迟钝，或许是在寻找着什么，每一步的间隔时间都十分漫长，也没有规律可言。
也不知道整个祭祀场中一共有几个狩猎者，虞声凭借脚步声，猜测他们附近的，大概率只有这一个。
脚步声突然不再响起，静静地等待了会儿，外面安静地只剩下风声。
正当虞声疑惑，以为狩猎者已经消失离开时，一道粗犷的吐气声猛然出现在衣柜外。
他们被发现了？
虞声顿时被吓得后颈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微凉的手掌出现在口鼻处，虞声闻到熟悉的皂香味，顾念的意思应该是让他屏住呼吸。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虞声憋气憋得人止不住地颤抖，就在他可能要被顾念活生生捂死的时候，狩猎者厚重的呼吸声终于从柜边消失。
禁锢的手掌一下子松开，虞声却不敢大幅度喘息，只能细弱地换气，以防狩猎者再度靠近。
笨拙的脚步声似乎离远了。
俩人又不知道等了多久，石屋外传来一声牛的哞哞声，紧接着是羊的咩叫。狩猎者出现后，牛羊似乎就消失了，一直没有声响，现在牛羊声的出现，便意味着狩猎者已经离开。
顾念一把推开柜门，俩人双双跌出衣柜。
风吹过后背，凉嗖嗖的，紧张狭小的环境让虞声出了一身的冷汗，他脸色难看道：“我们换个地方躲吧，这里太挤了，我不喜欢和别人贴那么近。”
顾念凑到他面前，忽然婊婊地问道：“你是讨厌我，所以不想和我靠近么？”
虞声：“……”
他无话可说，他选择掉头就走。
“哎…逗你的。”顾念小跑跟了上来，“我们可以去找火种了，抓紧时间每人点两个火把。”
虞声点头，目光在遗址中游离：“也不知道火种长什么样子，一般都会藏在哪个地方。”
顾念：“狩猎者每次播撒火种应该是有限的，我刚刚在柜子里，预示到未来狩猎者还会再度出现，一场狩猎游戏中，不止会升起一次血月。”
虞声立马加快走路的速度，严肃道：“那也不能再躲在那个衣柜里，我会憋死。”
意味不明地轻笑，顾念冷不丁问道：“谈过恋爱么，小虞？”
虞声：“没。”
顾念：“理想型呢？”
虞声莫名其妙地撇了他一眼：“活的。”
真不知道顾念今天哪里不对劲，行为举止很微妙，在比赛呢，问这么多有的没的干嘛。
顾念惊讶地点头，表情似乎很满意，心情也愉悦了不少。
虞声绕过一片石堆，一转弯，就遇到了一头正低头吃草的羊。
白日那只撕咬人皮肉的羊模样深入虞声的内心，现在他看到羊心里发怵，虽然这些牛羊到了夜晚正常了许多，但他还是选择默默远离了它。
顾念：“今天我问了受伤那人的同伴，她说伤者可能不单单是被羊咬住头发拽进去的，他的背后还有什么东西在拉他。明天白天我们可以去羊圈周围再仔细看看，或许有什么东西藏在羊圈里，没被我们发现。”
虞声皱眉：“拽住？羊有几个脚趾？”
顾念翻开地上几块碎石：“不知道，没吃过羊脚。”
虞声默然，太巧了，他也是。
“你说，白天的牛羊和晚上的牛羊，是同一批吗？它们身上会不会有什么诅咒，比如，白天的牛羊，其实是恶灵质变的，而到了晚上，出现在我们眼前的牛羊才是真正的牛羊。”虞声低头问道。
规则里提到，不是所有牛羊，都是真的牛羊。
顾念：“白天的牛羊不是恶灵质，我问过那个被攻击的人，他的污染值没有变化。”
“可我总觉得，白天那些牛羊的眼神，很奇怪，它们流露出的情绪，不像是普通动物，而像是人的情感。”虞声大着胆子，走到吃的正香的羊身边，依靠朦胧的月色，细细检查起来。
他在羊脑袋，靠近脖子上方处，隐约看到粉红色的瘢痕，向两边将羊微卷的绒毛拨开，里面是一条很长但完全愈合的刀疤。
虞声赶忙找了几头其他的牛和羊，发现它们在差不多的位置，都有这么一条刀口，连长度都相似。
这些牛羊，集体被做过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