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
顾念朝着楼下喊道，急忙跑下楼梯扶起跌倒的安栀芝。
虞声也焦急地跑下楼，但没跑几步，看着安栀芝摸着受伤脚腕，脸色痛苦的模样，突然停在了楼梯的台阶上。
刚刚三人站得那么近，说不定是自己的霉运让安栀芝掉下楼梯的，如果再靠近，只会让她掉进自己的厄运怪圈中，永远这么倒霉下去。
虞声抿着嘴唇，唇间因为用力而发白。
安栀芝强忍着脚腕间的刺痛，撑着把手微微起身，坐在了台阶上，保持脚腕在一个合适的角度。回过头，看到立在台阶上一言不发的虞声，问道：“小虞，你怎么了？”
虞声沉默地摇摇头，远远地走开了。
顾念别有意味的看了他一眼，安置好安栀芝，走到下一层光源发出的地方。
是白天跟他们一起的寸头少年。
还没等顾念出声，那个寸头少年就抢先问出口：“你们怎么在这里？”
他抬眼往上扫了扫：“现在都快六点半了，早就过了就餐时间，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顾念抱着胳膊，反问道：“那你呢，不一样鬼鬼祟祟在楼道里，你的手电筒哪来的？”
看着对方从容不迫的样子，寸头少年一愣，由于年纪轻，强撑的气势也没有维持多久，在顾念有意无意的眼神施压下抱紧手中的手电，道：“关你们什么事，你们以为就你们可以找到线索吗？我一个人一样可以！”
顾念扬起头：“你叫什么名字？”
寸头少年警惕地看着顾念，沉默了片刻，犹豫道：“我叫方岩。”
“来这里做什么？”
方岩不耐烦地挠头，有些暴躁道：“都说了关你屁事？你们都不说凭什么让我告诉你？”
“我叫顾念，这是安栀芝和虞声，我们刚从四楼出来，现在四楼不太安全，我劝你还是不要过去，不然后果自负。”
方岩转着眼珠子想了会，拧起眉毛道：“我为什么要相信你啊，说不定你们在四楼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害怕我来分一杯羹？”
虞声三人互相看了一眼，顾念出面道：“我们现在需要找到维修工的四个特征，如果你给我们相关的线索，我们愿意跟你分享我们从维修工嘴里得到的信息。”
“万一你们到时候骗我怎么办？”
虞声看到方岩的神情有些松动，看来他手里已经有相关的线索了。
顾念弯起嘴角:“只要你给我们线索，我们就欢迎你明天加入我们。”
“今天不行吗，为什么是明天？”
坐在台阶上的安栀芝看着方岩傻愣愣的表情，不禁失笑道：“小弟弟，今天都快门禁了，你还想跟着我们去哪里探险啊？”
方岩眼神飘忽，脸庞微红，摸着鼻子道：“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刚刚不好意思啊，照到你害你摔跤了...”
安栀芝温和地微笑：“没关系，我自己没有站稳的缘故。”
虞声看到画面和谐起来，便出声提醒道：“说说你的线索吧。”
“哦...好！今天白天我们分开之后，我先回房间休息了一下，过了一会有人敲门，就是送手机的事情。后来我想着干呆也没什么意思，就想出去找找‘她’的线索，然后我就看到额...就是虞声哥想拿消防瓶砸那个堵住的通道，结果转角突然冒出一个老太婆，长得还怪渗人的，虽然我躲得远，她没有看到我，但是她水桶里的东西看到我了，我跟那个东西一对视，我就吓得跑掉了。”
虞声趁着方岩说话的空隙，询问：“你是说水桶里的东西是有眼睛的？”
方岩点点头：“他全身都是深色的液体，我也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他的眼睛好像就飘在水面上，那个老太婆拉着清洁车跑过，桶里面的水上下浮动，我就跟那个眼睛对视上了，我只能确定那是一双眼睛，跟人的眼睛一样。”
“嗯...”顾念沉吟片刻，“然后呢？”
“然后我一口气跑到了电梯旁边，却发现里面有人，上到了7楼的位置，我等不及电梯下来，就走了旁边的楼梯。我跑到一楼，发现一楼楼梯后面有一扇小门，上面写着是保安室。我敲门没有人应，就直接进去了，这个手电就是面拿的，边上还有很多串钥匙，我没敢拿。除了这些，保安室有一张维修记录单，我不知道哪些信息是重要的，就把8、9月份的都记在手机上了。”
说着，方岩拿出手机给他们展示。
虞声拿过手机开始研究，顾念看着眼巴巴的少年，打趣道：“你不会在保安室里记到现在吧？”
方岩有些不好意思地否认：“那倒也没有，后来我肚子有点饿，就上来吃了点东西，那时大概五点出头，我吃完回房间待了会儿，想来看看六点过后餐厅会是什么样子。”
方岩记录的信息中，不仅有维修工人的姓名，还有他们各自的手机尾号，以及维修的房间家居和对应住户的名字。
姓方的维修工只有一位，叫做方建伟，他的尾号是6165，是电梯里最不显眼、写在最下面的那串数字。
虞声找出方建伟曾经服务过的房间，七楼的只有两间，分别是B717的严奇，和B722的程皎。
程小姐，程皎。
这就是“她”的名字吗？
顾念凑过头来，看到了第一行的名字，手机拿给了坐在地上的安栀芝。
“你们发现什么了，我的信息有用吗？”方岩在一旁好奇地问道。
安栀芝看完了，将手机交还给方岩：“对上我们手上的信息，第一个名字，应该就是她的名字。”
“程皎？”
方岩话音落下的那一刹那，楼梯间的电灯突然停止了闪烁。
众人愣住，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一道刺耳的女人尖叫声突然从上方响起。
转息之间，所有电灯开始没有规则地狂跳，电流“噼里啪啦”的穿刺声加上光暗交替的视线，大家都预感到不妙起来。
尖叫声越来越悲哀凄凉，从层层叠叠的楼梯隧道宣泄而下，仿佛下一秒那可怖的源头便能冲破束缚，追到他们的面前。
顾念迅速背起安栀芝，大喊一声：“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