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李守岁推开房门,就见刘金娥在一旁等候,她笑着说“恩公,粗茶淡饭希望别嫌弃。”李守岁因为一大早就麻烦别人感觉到一丝不好意思,于是赶紧随着她去跟刘老爹一起吃早饭。
刚吃到一半的时候,村正大叔赶了过来,一起来的人带着一叠黄表纸,还有朱砂跟笔。
“恩公啊,昨日你吩咐我们准备的纸拿来了,我还让他们准备了朱砂跟笔,你看看够用不?”村正问道。
李守岁看了看东西,“只要纸便好,我不是道教中人,我的方式跟他们也不大一样。”
说完便示意他们出去,“大叔,你们都出去等吧。”
“好好,都出去都出去,老刘头,你也出来,我听你闺女说你这腿好了?”村正边说边扶起刘老爹往外走。
“是呀,这恩公简直是活菩萨在世啊,法力实在高强。”刘老爹连连赞叹。
所有人都出去后,李守岁关上房门,将纸在桌子上铺开,他的灵符术平时是不会用这类黄表纸的,而是用蝉自然褪下的皮碾碎,再用上好的蜂蜜重新擀制成黄白色的符纸,这种方式制作的符纸几乎呈现透明,然而这次为兰溪村制作的符实在用量太大,他也没有时间去抓蝉制作,就只能用这种普通的纸来代替,虽然法力会下降一些,但却能用另外一种方式来弥补材料带来的短板。
李守岁从袖子里掏出随身带的一把匕首,将自己的小臂划开,鲜血汩汩地流淌出来,玄金在房梁上蹲着,注视着下面李守岁的一举一动,“还真下了血本。”
李守岁不理会他,聚精会神地用右手食指点着胳膊上流出的鲜血,在黄裱纸上快速地画起来,每画完一个还会低声念着咒语,血不够了就用匕首再划一道,鲜血的味道刺激得玄金直皱眉,他揣着手干脆闭起了眼睛。李守岁的鲜血味道比正常人类要大,对于各类动物以及妖鬼来说是一种难以忍受的喜爱,简直欲罢不能。玄金脑子里想着要不是你是我师兄,我肯定想方设法把你吃了。
直到足足画了五十多道后,李守岁终于停了下来,他将血符叠放好,双手捏了一个指诀,一道淡蓝色的光缓缓划过血符。然后放松地舒了口气,对着房梁的玄金喊“快下来,给我疗伤!”
玄金皱着眉跳下来,来到李守岁旁边,看着“诱人”的鲜血眼睛发直,小时候他替师兄疗伤的时候乘其不备舔过一下,那味道简直终生难忘,对于他来说李守岁的血是甜的,舔下的瞬间觉得浑身酥麻,像是喝了致幻剂,也正是如此李守岁平日非常小心不让自己受伤流血,这刺激的味道能够传出去几里地,让各类动物趋之若鹜。
李守岁看穿了他的小心思,“别看了,一会我该疼死了。”
玄金这才作罢,用法术替他疗好了伤,胳膊也如同从未受过伤一般。
李守岁推开屋门,发现外面围满了村里各种鸡鸭大鹅,还有几条小菜蛇,他们都是被李守岁的血刺激到吸引而来,当血止住后,这些小动物也慢慢散去了。围观的人无一不被这奇异景象震撼到。
李守岁将村正一人叫到了屋子里,将血符递给他,然后嘱咐道“你将这血符绕着村子摆放一圈,将它深埋在土里。”然后又将一张跟其他符长得不一样的放在他手里,“如果遇到危险,将这张符烧了,它们可以替村子抵挡一次血灾。”
村正大叔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只是……只能抵挡一次灾难……后面的……”
玄金不高兴地说“你个老头,还挺贪心的。”突如其来的说话把村正大叔吓了一跳,他指着玄金问李守岁,“刚刚...刚刚是它说话了?”
李守岁咳嗽了一下,“这是我的灵宠,额……很通人性,不会伤人。”
玄金不高兴地白了他一眼,心想谁是你的灵宠。
村正大叔这才放心地回过神来,李守岁看出他的担忧,“这个符阵是抵挡大灾的,至于你说的,我自然心中有数,我现在有几个问题需要问你。”
“恩人请讲。”
“这个高大人,他住在哪里?一般都是什么时候会来村子里抓人?你把你知道的关于他的事情都说与我听,越详细越好。”李守岁心里仔细盘算着,他需要一些关于高大人更详细的信息。
“我只知道他住在县衙附近的宅邸,但是具体宅邸在什么地方不知道,他之前是个屠夫,天生蛮力武功高强,年轻的时候追随过什么将军,好像立过功,听说啊在那时候他就敢吃一些战俘的肉了,几年前来到河阳县当县丞,这距离县丞近一点的几个村子经常丢女人跟孩子,开始的时候还不知道是什么人干的,这个高大人还装模作样的贼喊捉贼,后来就猖狂地直接自报家门了,高大人在上面有人保着,没人敢往上告啊。这个人前几年吃人也就是半年一次两次的,今年不知怎了,隔几日便来抓一次人,村子里人都怕极了。”村正大叔尽可能地将知道的信息告诉李守岁,讲着讲着突然问道,“敢问恩公是想……杀了他?”
李守岁点点头,村正大叔有点紧张,“这个人是有点功夫在身上的,去年有个人要刺杀他,非但没有成功,还被他一人擒拿最后落得个车裂之刑。想必是杀鸡儆猴,尸体都被收走了,据说全都给吃了!”
“若想真正地让周围村子都安全,唯一的办法就是杀了他,从根本上解决祸端。”李守岁坚定地说,“我本不是这俗世之人,常年在山中修行,但既然你们叫我一声恩公,我一定会尽我所能地护你们周全。”
交代完所有事后,李守岁牵着马准备离开前往河阳县,村民都围着出来送行,刘金娥急忙将一个包裹递给李守岁,“恩人,这是我做的一些干粮,路上可以充饥。”
李守岁感谢后将包裹背在身后,然后一跃上马,玄金也跳了上来。
“后会有期”李守岁对大伙说,话毕便头也不回地驰骋而去,只留兰溪村的人久久看着他们的背影不肯离去。
村正深吸了口气,“希望老天开眼,助恩人一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