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唐羽内心一阵苦涩。
已经见过了。
但是你却不曾记得了。
“不，不去了。还有些事情。”唐羽平静的说道。
骊山老母脸上有些失落，可还是淡淡一笑，轻轻的哦了一声。
在她看来，以后总是有机会的。
而于唐羽而言。
就是因为还跑没有机会，所以带着她逆转了岁月长河，去往未来，哪怕是承受着无尽的因果。
可她却不记得那一方天地的繁华了。
只有唐羽一个人记的那一方空间。
这对于唐羽而言，有些出乎意料，但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虚妄现实的交替。
因为规律的秩序。
自然会抹去她不属于这一方空间的记忆了。
恍惚中，唐羽一怔。
他也曾去往未来，似乎也曾忘记了一些东西。
但自己却不记得了。
然而他这般的强大，哪种因果承受不起呀？
怎么可能忘记呢。
反正于他而言，有着一种感觉，自己肯定忘记了什么。
“好，以后我们再去看。”
骊山老母淡淡一笑。
“好。”
唐羽牵着她的手，返回了混沌星域。
再次坐落在了山巅之上。
两个人并肩而坐，在无尽的黑暗之中，骊山老母依靠在了他的肩头。
“你怎么了？感觉你越来越不对劲呢，好像有着好多心事一样。”骊山老母幽幽的说道。
唐羽笑了笑：“哪有。心事吗？额，不否认，毕竟担心你们的安全吗？你也知道黑暗的存在。”
“在我看来，何必去想那么多呢。”骊山老母说道；“哪怕就是死也没有什么，毕竟你我一起过，那就足够了。”
她依靠在唐羽的肩头，动了动脑袋：“生命吗？最终都会消亡，无非就是一场轮回罢了。如同天道世界一般，如果没有你，我们也早已经死在了天道破灭的轮回之中。”
她抬起头冲着唐羽嫣然一笑：“所以，我感觉没有什么呀。何必去想这些呢，顺其自然就好了。”
怎么能够不想呢？
如果唐羽只是自己。
那么他绝对不会在乎这些的。
但他不是自己呀。
他承载了太多的希望。
“顺其自然？”唐羽哼了一声：“那不过就是弱者无能为力的说辞罢了。”
所有人一开始的年少轻狂，都他妈的认为我命由我不由天。
但最后，却开始顺其自然了。
那是面对命运的无能为力，对命运的妥协。
一句顺其自然就好。
闻言，骊山老母不由的哑然失笑了起来：“你为什么总是这么不服输？”
唐羽的性格，永远都是这样。
永远都不会服输的。
哪怕就是死。
他也会坚持到最后一刻，战斗到最后一刻。
“服输？”
唐羽神色有些恍惚了起来：“这不是不服输，只是……”他的声音顿了顿：“不能认输呀。”
他凝视着远处笑了笑：“反正于我而言，人吗？总要到最后一刻的。”
“活着就有希望。”
他低头向着肩膀上的脸看了过来：“对吗？”
活着就有希望。
但很多的人活着看不到希望。
这才是最可怕的。
天地为炉，煎熬众生。
“对，活着就有希望。”骊山老母幽幽的说道：“但是其实太多的人看不到希望，生不如死的活着了。”
“你我如今和芸芸众生，和那些凡人其实并没有什么区别。”
“一样的喜怒哀乐。”她看了唐羽一眼；“一样的会为他人而担忧。”
"太上忘情。"
“一旦有了情感的神，还是神了吗？”
唐羽笑了一下：“我从来没有认为自己是神。我只不过是一个强大的人罢了。这个世上哪有什么神呀。”
昔年于天道世界。
神名而为册封。
有名的是神。
无名的是妖。
于天庭佛门的是神佛。
于凡尘俗世的是恶魔。
是要被铲除的。
骊山老母微微一愣，转而说道：“也许你说的是对的吧。”
两个人依偎在山巅之上。
感受着夜风轻拂。
看着遥远的闪烁的星辰。
星辰的光芒，如此的微弱，这般的微不足道。
但即使再如何微弱的光，那也是光芒呀。
至少让夜空有了一些璀璨。
"如果这一次真的躲不过，那么我们就一起走吧。"骊山老母突然坐起身，侧头向着唐羽看了过来：“你说我们有没有来生？”
还没等唐羽说话呢，她禁了禁鼻子，自嘲的笑了一下：“我们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有呢？但我却希望有，如果还有来生，那么就让我们再次相遇吧。”
“嗯？早一点的相遇。”
“无论你是植物，还是动物，是山峦，是石头，是人，是妖……我都会努力的去找你的。”
骊山老母将脑袋再次依靠在了唐羽的肩头。
唐羽内心一阵，只感觉一阵苦涩充斥到了整个人的内心。
“在没有遇到你之前，我始终都不知道情爱是什么。”
“每天枯燥的修炼，赏花看月。”
“等待着师傅，他从混沌中而出。希望有一天可以再现截教。”
“遇见你之后，我才发现以前的人生是如此的枯燥，如此的无聊。”
她轻笑着说道：“原来这就是情爱的滋味。怪不得众生沉溺其中。”
“情爱是世间最甜，但也是其最苦。”
唐羽轻声说道：“甜在所爱，所念之人就在身边。苦的却是爱而不得。”
骊山老母想了想：“你说的对。那么这么说来，我还是幸福的。最起码你就在身边。”
她嫣然一笑：“下辈子我也会找到你的。”
“好呀。你要记得我就好。”唐羽轻声说道。
“废话，你是我男人，肯定会记得的。”
骊山老母神色突然有些娇羞了起来。
看起来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唐羽轻轻的侧头低下，在她的额头轻浅一吻。
夜风徐徐，掠过两个人的发丝。
青丝白发，在此刻交织在了一起。
许久之后，骊山老母才说道：“我想要一个孩子。”
唐羽诧异的低头向着她看去。
只听骊山老母继续说道：“如果有一天你去远方征战，他还在，可以陪着我，我们的孩子。”
闻言，唐羽内心一阵苦涩。
他缓缓的低下了头，好半天才说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