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部府邸。
李相洲看着茅厕中,被连捅数刀,歪倒在血泊中的侍从,死状凄惨。
李相洲脸色阴沉,看着胸腹部被捅的血肉模糊的小侍从,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
“叫仵作过来,验尸。”
仵作验尸之时,李相洲也没有闲着,忍着茅厕难闻的味道,看能否发现些许异常。
茅厕中流出大量血迹,呈现喷溅的血迹反而了些,因为是从正面捅刺,凶手身上也不可避免喷溅上血迹。
再结合小侍从没有抵挡的情况,显然是和对方相识的。
加之死前双眼圆睁,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显然对方的身份,让小侍从很意外。
就在李相洲思索之际,一名捕快走了过来,躬身道。
“总捕头,仵作已经验完尸了。”
李相洲点了点头,“唤他过来。”
几分钟后,仵作赶来,李相洲便开口道:“有何发现?”
仵作躬身道,“死者身中十三刀,其中九刀扎在腹部并不会一刀毙命,致命伤乃是胸前四处刀伤,两刀戳穿肺部,其中一刀更是刺穿心脏,一刀毙命。”
李相洲摸了摸下巴处的胡茬再次开口:“被刺的伤口分布如何?”
“伤口异常混乱,毫无规律可循,并且捅刺毫无技巧可言。”
有时候,通过伤口的分布,以及捅刺的角度,都是有迹可循的。
可以通过伤口的角度,可以判断凶手的身高,捅刺的深度,可以判断凶手的力量如何,捅刺的位置,可以判断凶手是否为武者。
这些微末小事,都是容易被忽视的,有些时候,可能就是破案的重要线索。
虽说了解些线索,但却并没有直指凶手的线索。
这让李相洲压力剧增,在他介入之后,众目睽睽之下,再次有人被杀。
追责起来,必定会定他失职之罪。
一旦陛下过问起此案,侍从被杀的消息,也会传入怀真帝耳中,陛下必定震怒。
到时候,他这位主办官,必定难逃其咎。
不只是有人刻意为之,大儒被杀的消息,已经在京中权贵中传扬起来。
不出三日,此消息必定在市井之中传扬开来。
到时候,即便一国之君,也要给儒林学子一个交代。
想到这里,李相洲就头大如斗。
虽说可以确定,凶手就是今日待在这礼部府邸之人,但却太过笼统。
整个礼部府邸,包括下人、众多捕快,已超过百人。
如此庞大的数量,如果排查起来,必定困难重重。
上次凶手能把自己很好的隐藏在人群之中,此次也必定能做到。
眼下这种情况,让李相洲也犯起嘀咕。
不知为何,自从这个叫庆言的锦衣卫横空出世后,京都各种奇案大案层出不穷……
另一边,鲁班阁众人翘首以盼,等着庆言的到来。
其中,邱天机尤为心急。
急的他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四处走动。
毕竟,他是庆言治疗眼疾的第一人,如果需要改善,那他肯定是不二人选。
而他作为一个钢铁理工男,不近女色,把自己的一生都奉献给了鲁班阁。
这种无私的奉献精神,整个鲁班阁也没有几人能比。
前几日,邱天机因为眼疾之事,准备自我了断,可不是说说而已。
很快,一列马车朝着鲁班阁的方向驶来。
庆言有些受宠若惊,在鲁班阁众人的簇拥下,进入鲁班阁。
在大齐,鲁班阁的地位是独一档的,因为整个天元大陆,只有鲁班阁可以制作生产法器。
即便归位一国之君的怀真帝,对鲁班阁也是礼让三分。
毕竟,当年先帝打天下之时,便仰仗鲁班阁的法宝法器,推翻前朝统治之时,如摧枯拉朽一般。
建国以后,先帝对鲁班阁的要求是有求必应,要什么给什么。
鲁班阁也不负众望,提供了诸多威力巨大的法器,让大齐不但站稳脚跟,甚至迅速平定其余叛军,成为天元大陆之上的双雄之一。
眼下,庆言却被鲁班阁的工匠奉为上宾,让京都民众惊掉下巴。
很快,此消息就在京都传扬开来。
鲁班阁,会议室中。
六位叔伯,以及陆乾、邱天机几人,坐在一起准备共商大事。
你问为何不是在茶室?
鲁班阁是喝茶的地方吗?有弄茶室的地方,多放两个熔炼钢铁的炉子不好吗?
这间会议室,还是在阁主的强烈要求之下,才得以保存。
否则,早就被工匠拆了,改造成金属提纯的熔炼罐了。
邱天机早已迫不及待,率先开口道。
“庆言,快说说,你的方法,究竟要如何改善这些镜片。”
这时候,庆言露出了自己商贾的獠牙,开始提条件。
“方法我自然藏私,但是我之前提的要两成分红,你们可愿接受。”庆言不慌不忙开口。
毕竟,掌握核心科技,就是有要价的资本,什么时代都一样。
原本他以为,眼镜这东西在这时代会是比较小众的东西。
毕竟没有电视、手机、电脑、以及各种光污染情况下,得近视眼的概率应该不大才对。
可哪想到,一下炸出这么多大鱼,把鲁班阁师伯辈的前辈都给惊动了。
那他和邱天机谈好的要求,自然是作废了。
眼下这种情况,必须要更有声望的人来和自己谈,才能一锤定音。
听闻庆言的话,几位叔伯凑在一起,开始议论起来。
毕竟,这小子什么都不出,却要分走两成分红,让他们也很是为难。
众人议论片刻之后,陆乾起身说道。
“庆言,你在此等候,我去去就来。”
我特么,你占谁便宜呢?
你待会儿,是不是还要拎一袋橘子回来啊?
……
皇宫,御书房。
怀真帝散落桌上的诸多奏折,而这些奏折大部分砸在了刑部尚书的身上。
而跪在下方的刑部尚书,任由奏折砸在身上,依旧保持沉默。
“已经过去了整整两日了,你们非但没有查明真相,居然在你们的眼皮底下,让对方再次出手杀人,你们都是酒腩饭袋不成?”
“陛下恕罪,臣死不足惜,陛下保重龙体。”
“那我问你们,此案几日可查明真相。”怀真帝目光凌厉,看着刑部尚书。
“这……”
刑部尚书有些哑口无言。
怀真帝也陷入沉默之中,没有继续大发雷霆,仔细思考起来。
“锦衣卫庆言呢?近日他在忙什么?”怀真帝满怀期待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