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馨在给胤禛提了办理日报的意见之后,便开始了真正意义上的养老生活,为此宁寿宫中新建了一个花房。
内务府花了不少心思建的,因为后面北京城的天一日比一日冷,所以花房整体都是用的玻璃。
元馨也没让内务府去搜罗一些名贵品种,就被在林衡署各式的花草都选了两盆。
元馨对自己几斤几两还是相当的了解,一向是种什么死什么,多肉都养死了两盆。
说如今底下有宫人来照料,但元馨还是想自己亲自动手,大概中国人都有这样的血脉传统,人到老年就爱这些养花弄草的。
为了不让自己有辣手摧花的一天,元馨还是觉得不要祸祸了那些名花异草的好,毕竟胤禛也挺喜欢那些花花草草的。
随着一阵阵的北风,北京城的最后一片树叶慢慢地飘落,允禵从外头走进养心殿,带来一阵寒气。
等身上的寒气散了些,允禵走到暖炕上坐下,“皇兄您怎么把福建水师提督召回京了?”
宫人端上了热乎的茶水、点心,允禵也不客气。
胤禛将宫人都打发了,从御案上取来一封信,递给了允禵。
允禵忙将手中的点心放下,小心地将信纸取出,一字一句的读完信,这才激动地道:
“船要到天津卫了!”
胤禛脸上也有了一丝笑意,随即有些惆怅,“可惜施琅去世的早,如今他的儿子们也都年纪不小了。”
话说施琅是真的不错,他家的几个儿子都成才了,除去继承了靖海侯爵位的小儿子施世范,没有官职外,其他的都是朝廷栋梁之才。
现任江宁知府的施世纶是出了名的清官,其他几个儿子也军功出身,施世骠更是如今的福建水师提督,也算是子承父业。
但可惜,每一个都年纪不小了。
加上因着台湾稳定下来,福建水师如今早已没有当年的盛况了。
允禵大步朝胤禛走去,拽住了胤禛的袖子。
胤禛低头瞧了一眼被允禵紧紧拽在手中的袖子,扯了扯,没扯动,算了,放弃。
“你这是要做什么?”
“皇兄您看弟弟我像不像水师提督?”允禵面带希冀,望向胤禛。
胤禛低下头,努力地扯了扯袖子,终于把它从允禵的手中拯救了出来。
“皇兄您看一看我呀?”
胤禛转头问道:“朕好像记得你三岁那年落水后一直都怕水来着?你说旱鸭子它像不像水师提督?”
允禵当即不干了,“那都是小时候的事去了,您怎么还记着,您让弟弟去天津试试呗,万一弟弟我天赋卓绝呢。”
“那你的火器营呢?才带出点样子的火器营你就舍得?”胤禛看了眼允禵,垂眸问道。
允禵的声音戛然而止,心下纠结不已,火器营他一手带起来的,真要交到别人手上,他是真不放心。
但那是船欸,大船,铁造的,还有炮台的船,火器营跟船相比,显然船更有吸引力。
“弟弟觉得十三哥最为适宜,您瞧吧,十三哥性子稳重,文武双全,还不像弟弟这般急躁,肯定能将火器营发展好。”
胤禛有心想逗他,“哦,那为什么朕不直接让允祥直接去天津?他至少下过江南,坐过大船,不晕船。”
胤禛上下打量了一下允禵,嘴角努力压着笑意,“至于你嘛,晕不晕船都还不知道呢,加上允祥又有这么多好处。”
允禵当场石化,合着说了这么多十三哥的好处,结果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不是,皇兄,您不能这样啊。”
最后怎么说的旁人也不知道,反正允禵乐颠颠地去了宁寿宫,路过的宫人都能感受到恂亲王身上的欢喜。
允禵走到宁寿宫门口的时候,努力压了压嘴角,想把自己的笑意压一压,这样太激动会不会被额涅收拾呀。
只是尝试了好几次,允禵都宣告失败,不行,实在太高兴了,他真的压不下去。
这短短的时间里,他已经把这些年伤心事都想了一遍,但好像用处不大。
允禵迈步走进宁寿宫,朝正殿走去。
“儿子给额涅请安。”
元馨将手中的剪子放下,对着允禵是左瞧右瞧,笑着道:“今儿是遇到什么事了,这般的欢喜。”
允禵揉了揉脸,好像是笑得有点久了,腮帮子有点疼。
“额涅,皇兄答应让儿子去天津卫了,跟着福建水师提督一块练兵呢。”
“海边呀?那你可得有个心理准备,那海边练兵可不是一般人能吃得消的。”
元馨手中的动作顿了一下,继续拿起剪子修剪花枝。
“额涅您允许儿子去练水兵?”
允禵的表情太明显了,脸上写满了诧异,元馨被他的表情逗笑了,笑出了声。
“额涅又不是个老古董,还能将你捆在身边不成?”
允禵见自己的心思被戳穿,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这不是上次十三哥险些出事,您和敏额娘下手可没收着。”
元馨抬手去点允禵的头,缓缓道来。
“当日额涅确实气你十三哥,不过是气他冒险,小觑了那些人。但如今你却不一样,你是大清的亲王,确实该为大清做贡献。”
“大清如今瞧着像是四海升平、安居乐业,但实际上内忧外患,十分的险峻,有你能给你皇兄分忧,额涅也能放心一些。”
允禵眼神坚定,掷地有声,“额涅放心,儿子一定会练出一支出色的水师。”
元馨突然想到有个问题,“你去了天津卫,那火器营这边交给谁?”
“想来应该是交给了弘昭。”
元馨点点头,弘昭如今倒是能单独办差了,接手火器营对弘昭来说是件好事,大头允禵都已经完成了。
说来弘昭今年都十七周岁了,如今还没成婚,在弘字辈的阿哥中已经算晚的,要知道弘皙的福晋,在弘皙十四岁就入府完婚了。
因着康熙驾崩,原本定在今年的婚礼推迟了,福晋的人选倒是早就定下来了, 瓜尔佳氏,傅尔丹的女儿。
傅尔丹也是武将出身,是开国大臣费英东的曾孙。
这傅尔丹元馨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他,运气好吧,才一岁就丧父。
说他运气不好吧,一岁就袭了三等公的爵位,可谓是直接到达了罗马,多少人奋斗的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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