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禔说完便回了前院,将自己关在了书房。
张佳氏站了出来,“就按爷的吩咐去安排吧,至于出府的日子,本福晋再行安排。”
下人中想要离开的,个个激动不已,给张佳氏磕了个头。
有想离开的,自然也有想留下来的,日后府上的日子定是安稳不少,倒也适合养老。
张佳氏将孩子安顿好,又看了一眼书房,罢了,就不去打扰了,给爷一点时间吧。
侍妾格格们彼此对视一眼,不管有孩子还是没孩子的,脸色都不是很好。
有孩子的至少还能守着孩子过日子,没孩子的,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成了皇家的人,这辈子都别想离开。
康熙得到了传来的消息,良久才道:“胤禔一切待遇皆同前,既然胤禔要放下人出府,等过几日从内务府里再择一批送去吧。”
“嗻。”
之前康熙提出要在一众阿哥中再择一太子,只是众大臣的折子们最终却没能交上去。
为什么呢?
因为康熙隔几日就找几个大臣说话,一聊及废太子,康熙就涕泗横流。
那些有心推举、另立太子的人,经历的次数多了,心里也发愁,这皇上到底是个什么主意。
自己被骂也就算了,要是连累阿哥们,可就罪过大了。
要知道,八阿哥才被放出来没多久,十三阿哥如今还被拘禁着呢。
阿灵阿、揆叙、鄂伦岱等人凑在胤禟的酒楼中谈事,阿灵阿几人年纪倒是差不多大,但他辈分高,他还将自己的儿子阿尔松阿一同带了来。
鄂伦岱一口将酒杯中的酒饮尽,重重的搁在桌上。
“这皇上到底是怎么想的,又有什么安排,让我们推举新太子,自己又天天拉着几个老臣各种说废太子的好话。”
揆叙喝酒也带着闷气,他阿玛明珠在大阿哥身上投了一辈子的心血,结果就这样打了水漂。
还好他眼光不错,早早的跟八贝勒交好。
“要我说,就是你们太瞻前顾后了,管皇上怎么想,反正举荐太子的话是皇上金口玉言,咱们只要联络大臣,联名保荐八贝勒就行。”
阿灵阿横了一眼揆叙,“你被夺爵贬官无事,若是连累了八贝勒,到时候我看你如何对得起八贝勒对你的信任。”
阿尔松阿上前劝道,“八贝勒爷没开口,还是不要擅自行动的好。如今皇上态度不明,万一皇上心中惦记着废太子,这不是把八贝勒爷推到了人前嘛。”
阿尔松阿给揆叙重新倒上一杯酒,“可别忘了,皇上怒极的时候,可是连十四阿哥都拔刀了。”
揆叙接过阿尔松阿倒的酒,嘟囔道:
“既然想知道皇上到底惦不惦记废太子,找几个人试一试不就知道了,说不准皇上正等着人去给废太子说话呢。”
阿灵阿和鄂伦岱相视一笑,这倒是个好法子,若是请旨复立太子的人被皇上责罚,那他们也没有顾虑了。
几人一拍即合,趁着现在天色还早,没到宵禁的时候,几人立刻将事情安排下去了。
与此同时,胤祉也在琢磨这件事,他看着自己的谋臣,清一色的文人,没有一个武将。
没有武将也就算了,这些个文人官职高的就那么几个,倒是个个文采斐然。
只是文采斐然又有什么用,汗阿玛总不能因为他的文章写的好,他的折子写得花团锦簇,所以立他为太子吧。
胤祉低声叹道:“本王入朝十余年,竟只攒下了这么些人脉。”
随后又苦笑道:“还好有老四垫底,入朝这么多年,别说积攒人脉了,大臣倒是得罪了不少。”
幕僚们听了有些面面相觑,三王爷嫌弃他们的声音,是不是有点大。
好吧,他们也承认自己虽然文采出众、学识过人,但在朝堂上好像确实帮不上三王爷太多。
但是他们真的很会写文章啊,他们编书也很厉害啊,他们如今可是在编一部大作,若是成了,绝对是要名垂青史的。
胤祉看着自己的这一群亲信,只觉得有点头疼,“散了散了,你们都散了。”
亲信听了,纷纷起身就要离开。
胤祉突然想到一件事,忙道:“陈大人,编书的事,您多费心些。”
“是。”
胤祉等人都走完了之后,坐在书房上思考着后续要怎么走。
太子之位,自己肯定是有想法的。
不想当太子的阿哥,都不是好阿哥。
但是自己朝中比不得胤禩,军中比不得胤禔,汗阿玛的宠爱更比不得胤礽,胤祉想想只觉得眼前发黑。
莫不是真的秀才造反,十年不成吧。
想了半宿,胤祉觉得还是老路子适合他,他就老老实实跟着汗阿玛。
如今汗阿玛明显心里惦记着胤礽,那他就替胤礽说好话。
胤礽若是能重登太子之位,日后登基了,他也算是从龙之功。
如是汗阿玛铁了心不复立太子,那他也能在汗阿玛跟前有个好印象,日后也多一丝机会。
胤祉的行动力还是很足的,不愧是有决心编书的人,说干就干,准备明日就去咸安宫看望胤礽。
不像有些写书的,下午说着今日要码两章的,结果到了晚上还在那临时现编。
只是胤祉没想到有人动作比他更快。
次日早朝,便有大臣出言请求复立太子。
康熙有那么一刻心动,只是有将那一丝心动压下,一口否决道:
“二阿哥胤礽,行事乖张,不忠不孝不悌,不可为君。”
只是又有大臣出列道:“二阿哥先前行事欠妥,不过是受压胜之术所惑,如今压胜之术已解,二阿哥定能康复。”
胤禛听着朝中为胤礽求情的话,额娘说过,二阿哥在汗阿玛心中地位极重,有复立的可能,但不是现在。
汗阿玛若是如今改口,那汗阿玛的颜面便被弃之不顾了,所谓金口玉言,大概就是如此了吧。
所以如今不是个好机会,等到时机成熟,他也要为胤礽说话才行。
康熙看着越来越多为胤礽说话的大臣,脸色却黑了下来,这是有人要来试探他啊,不是真的要为胤礽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