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禟怎么也没想明白,只是这玻璃这块,如果他还不动手的话,只怕是后面想再分一块羹就难了。
胤禟也顾不上别的了,没多久,开了京城最大的一家玻璃铺子。
他手中原本还有一家卖洋玩意的店,里头也有玻璃,只是价格十分的昂贵,如今这玻璃算是砸手里了。
这配方一传出去,玻璃铺子也算是遍地开花了。胤禟有些无语,哪家商战直接来个釜底抽薪,你俩就算打价格战也比直接釜底抽薪赚得多吧。
这一切自然是元馨和胤禛的功劳,他们母子俩本就没想将玻璃配方藏着掖着,怎么快传扬出去怎么来。
一方面也是怕后面有权贵掺和进来,最后将胤禛牵扯出来。
所以元馨干脆就自导自演了一场商战,这样一来这些个权贵都持观望态度,反而没那么快下场。
这两家玻璃铺子都是胤禛的人,玻璃配方也是自己传出去的。
如今看来效果显著啊,现在雍郡王府都换上了玻璃窗了,夏天还不明显,毕竟天热都开窗,等雨天就明显了。
往常将窗户一关,屋子里不点灯跟夜间里没什么区别。
如今窗户一关,屋子里也还亮堂着,还不用担心雨水打湿了窗户纸。
胤禛更是在元馨的建议下,让人做了几个玻璃灯罩出来,虽然光线没有原来的灯罩那般柔和,但亮度更高了,夜间读书没那么伤眼睛。
胤禛第一时间给书房、弘昭、邬思道的屋子里都安排上了。
京城这边的玻璃铺子开了好几家,江南的商人也来京城学习如何烧制玻璃,还带来了南方的布匹。
这江南布局开业的时候,前来的妇人极多,二楼专门招待权贵还好,楼下简直被堵了个水泄不通。
要不是背后的东家事先预计到了,安排了不少的小厮,维护现场秩序,险些发生踩踏事件。
掌柜那会冷汗都下来了,真要是发生了踩踏事件,只怕今日刚开张,今日就要去衙门里走一遭了。
“王家嫂子,你买了这么多布呀,可是家里有喜色?”一个年轻妇人拉着一个中年妇人问道。
“赵家媳妇呀,哪里有喜事,我家那小子还没相看上呢。”
赵家的摸了摸布,哎呦,这布可真好,想想也不便宜,王嫂子居然买这么多,啧啧啧,这王家就是有钱。
王嫂子将赵家的眼中的羡慕看在眼里,有些自得。
“你也别摸了,赶紧的回家拿钱,前街上新开的布局,今日新开张,这布比后街上的布庄便宜了这么多。”
王嫂子对着后街方向努了努嘴,伸出一个巴掌。
赵家的吓了一跳,声音都拔高了,“五十文?”
王嫂子瞥了她一眼,“瞧你这胆小的,一匹布足足便宜了五成,两匹布才三钱银子。不过也就今日,听掌柜的说,明日就是另一个价了。”
王嫂子正自得呢,还想着再炫耀一下,结果发现赵家的早已不见了身影。
瞧着那个消失在转角的身影,嘟囔道:“跑得真快。”
王嫂子一拍大腿,“哎呦,忘记通知大丫头了,这么便宜的布,过了这村可没这店了,赶紧通知大丫头去。”
由于生意太好,这江南布局早早就打烊了。本来这江南来的布料在京中就受欢迎,更别说在降价的基础上了。
棉布的价格相当于买一送一,很快就卖完了,倒是二楼的丝绸卖的没那么快,虽然比起别的布庄也便宜了不少。
北京城里大大小小的布庄有些坐不住了,纷纷派人来打听,这价格太低了,是京城从未有过的低,哪怕只卖今天一天,对他们的生意也是很大的打击。
一众掌柜凑在一块商量,都是在京城开铺子的熟人了,彼此都了解的很。
一个小厮跑了进来,“掌柜的,小的打听到了,那江南布局的布料能这么便宜是因为他们的纺纱机和织布机都不一样,纺纱机能一次性纺十六根线呢。”
掌柜们纷纷起身,惊疑不定的看着小厮,“可是当真?”
“当真,小的都没花多大的功夫,只是跟那些小厮套近乎就套出来了,听他的意思,这样的纺纱机和织布机,他们在南方都用了一年了。”
掌柜的摆摆手,小厮会意从会客厅里离开。
“这怎么可能,一台纺纱机能纺十六根纱,哪有这样的机器。再说了有这样的机器谁不藏着捂着,哪那么容易就问出来。”
一人如是说道,其他人也纷纷附和,毕竟都是生意人,若是自己有这样的机器,肯定是要藏着的,怎么可能让别家知道。
只是话虽这样说,嘴上说着不信任,但每家私底下都派了人去江南。
很多东家都不止这一家布庄,要是这机器是真的,早点拿到手,就能早点减少损失,总不能亏本跟这家江南布局杠吧。
胤禛对于现在的情况很满意,只是心中依旧惦记着羊毛布,如今布匹的价格能便宜,是在他意料之中的事。
但棉花的种植依旧有限,日后的棉布降价空间有限,若有羊毛布,对如今的布料市场也是个补充。
尤其是羊毛布的保温效果极好,胤禛去年冬日里穿的里衣就是羊毛布做的,确实舒服。
同样得知情况的元馨则是看得更远,织布机、纺纱机的存在,会让女子的日子更好过一些。
当越来越的女性从为了自家的几尺布工作,转向织布局,为家里赚钱之后,女性的地位也会慢慢上升。
改良后的织布机也需要更加强壮的女性,贫苦人家为了家中女眷能赚这个钱,就不会逼着女儿缠足,更是会多留女儿几年,不会让女儿早早出嫁。
甚至民间溺婴的情况也会好转,如果女儿能为家中赚钱,那样女儿就不会一降生就被杀害。
虽然女子依旧没有上学的机会,但至少有了外出的机会。
没有什么是能一蹴而就的,至少这慢慢能成为一个好的开始。
胤禛想了想,还是舍不得这羊毛线,提笔给温宪写了一封信,随便安排了人送一台纺纱机和织布机去了塞外。
当然这一切都看不出是胤禛的手笔,底下人都做一副蒙古商人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