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梁九功前来回禀查到的消息。
“启禀万岁爷,确实如德柱所言,是十一阿哥落水后德柱才出现的,奴才也查看了十一阿哥攀爬的假山,极为狭窄,想多站一个人几乎是不可能。”
康熙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还好胤禌落水跟太子没有关系。他内心里很是松了一口气,他是真的担心太子跟十一阿哥扯上关系。
五个手指头都还不一样长,康熙心中自然是太子更重要。落水这件事,他担心胤禌的安危,也担心是太子对兄弟出手。
梁九功见康熙脸上见冷意渐退,身子愈发的弯得低了。
“只是奴才在假山上发现了一个缺,以十一阿哥的身高正好可以瞧见对面。”
梁九功没再继续说,他也只是猜测,猜测十一阿哥是受惊落水,但没有证据猜测也没用。
这些子没得根据的事,可不敢说与万岁爷听。
尤其是这事还涉及到了太子爷,一个不慎,他可就有了挑拨太子爷和万岁爷的嫌疑。
康熙眼神凝重了起来,良久才道:“去查查吧,最好是与太子无关。”
宜妃守了胤禌三天,人是眼见着消瘦了不少,五阿哥胤祺和九阿哥胤禟,轮流陪在宜妃身边,守着胤禌。
第三天夜里,还是因为高热,哪怕是太医在一旁守着,针药都下了。大家伙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胤禌呼吸越来越快,脸上渐渐的由红转紫。
宜妃痛苦的喊了一声“胤禌!”
康熙的手有些颤抖,去探胤禌的鼻息,已然呼吸全无。
“十一阿哥薨了!”太医磕头道。
康熙摆摆手,有些失神的走了出去,宜妃整个人扑在了胤禌的身上,宫人们纷纷跪地开始哭丧。
消息传得很快,除了已经回宫的大阿哥、三阿哥、四阿哥,还住在畅春园里阿哥们都来了。
佟妃见宜妃哭得伤心,胤禌的丧仪只好她接过来安排,等宜妃恢复一些精神再交给她。
毕竟是十一阿哥的丧仪,宜妃作为额娘来操办最合时宜。
康熙心里亦是悲痛,他丧子不是一次两次了,只是胤禌都已经快十二岁了,他竟又白发人送黑发人。
接下来的几日就是十一阿哥的丧仪,元馨也来了,只是瞧见了,不免想起了胤祚,不想久待。
感念当年胤祚的丧仪,宜妃送了供奉过的佛珠,元馨也将自己抄写的《往生经》交给了宜妃。
“宜妃妹妹,节哀。”
元馨干巴巴的,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她知道这会说什么都没用。
胤禛察觉到自己额娘的情绪有些不对,连忙上前。
“额娘。”
元馨见胤禛面上带着担忧,勉强的扯了扯嘴角,“额娘无事。”
胤禛却还是不放心,“儿子陪您出去走走吧。”
元馨确实也准备离开了,有胤禛陪着走走也好,这丧仪上的棺椁,太刺她的眼睛了。
胤禌的丧仪,康熙只露了两面,因为十一阿哥未成年,并没有多留,不过停灵几日,就抬去了黄花山。
那里还有康熙的其他孩子,元馨的六阿哥也在那。
阿哥们都来送了十一阿哥一程,不知为何,康熙的目光落在了太子的脸上,又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众阿哥的表情。
康熙心中难掩失望,太子并没有多少伤心,虽非同母兄弟,但胤禛、胤禩还是其他的阿哥们,都是伤心的。
只心中虽然伤心,面上却没用拂了太子的颜面。
因为十一阿哥薨逝的原因,康熙在畅春园并没有久住,中秋节前便回了宫。
今年与准噶尔的战争赢了,噶尔丹仓皇逃窜,也是朝廷一大喜色,今年的中秋宴办的格外的盛大。
家宴、国宴、亲番宴,接连三日,宫中热闹非凡。
康熙安排了内务府出宫选址,对准噶尔部的作战也算告一段落了,明年康熙打算再次御驾亲征,并且巡幸西北。
一方面解决掉残存的噶尔丹,另一方面也是拉近一下与漠北蒙古的关系。
如今战事基本上结束了,财政也宽裕了些,儿子们也都大了,再住在宫里也不是个办法,乾西五所里的院子,终究是太小了。
再者,明年六格格出嫁,也该建公主府,就一道将几个阿哥的府邸的位置选好,过两年让阿哥们搬出来住。
这么一想,今年的任务还真不轻,康熙有些心疼自己的内库了,目前成婚加上已经指婚的阿哥六个,一个儿子安家费二十三万两。
嘶,这一算可真不少,康熙真的头疼了,后头的九阿哥、十阿哥如今也年纪不小了,过两年也该指婚了。
相当于康熙的头疼,元馨回了宫了,就顾着布顺达的胎了,还有三个月就要临产了,有些事情可以安排上了。
接生嬷嬷、奶嬷嬷、保母都是元馨带着布顺达一一选出来的,因着是孙子辈,所以并没有像胤祯他们那会,有八个奶嬷嬷、八个保母。
元馨将怎么选人细细的教予了布顺达,静瑗和静珍也被带着身边旁听,连带着静瑞和依尔哈也被带过来了。
日后都是当家的主母,若真嫁去了蒙古,元馨和章佳氏有心帮忙,也是鞭长莫及。
至于布顺达,身为四福晋,这些东西更是要学会,免得日后出宫建府之后被下人蒙骗了。何况嫡福晋日后还要照顾妾侍,这该死的封建社会。
元馨只想尽可能的替几个女孩子们多考虑一些,尤其是静瑗今年已经十三岁了,按照康熙对公主们的安排,她在宫里也就五六年松快日子了。
布顺达挺着肚子,将元馨讲的话都记在了心里,知道额娘这是在提点自己,不敢掉以轻心。
日子飞快的到了九月,大福晋已经要足月了,随时可能生,已经很久没有出来过了。
而三福晋董鄂氏,因着之前中毒一事,对自己这一胎是提心吊胆,不光是她,荣妃也是极其看重,大部分时间都在卧床保胎。
哪怕后面太医说胎像安稳了,她也依旧不敢出门。
布顺达本也跟董鄂氏聊不来,更不敢在这种时候去上门,毕竟这么金贵的一胎,若是受惊了,她可承担不起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