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馨见胤禛对于西学兴致缺缺的模样,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说。
胤禛是个土生土长的清朝阿哥,而自己在所有人眼里,都是个后宫女子,不该有这些见解。
如何跟胤禛说西方的情况是一个问题,且不说后宫不能干政,如何让胤禛不心生怀疑,又去信任她的话,都是一个大问题。
康熙更是不敢提,康熙对于后宫的女子,从未平等正视过,元馨入宫的时候,仁孝皇后已经崩逝了,不知道这位元后,康熙是否会不一样。
康熙对嫔妃们也算是不错了,得宠的嫔妃康熙多会关心、陪伴。但元馨瞧着更像是康熙消遣时的乐子,不是爱情。
哪怕是元馨自己,已经三十四岁了,仍会侍寝,在后宫里也算是独几份的恩宠。
元馨也察觉到,自己可能在康熙那有几分特殊吧,但没到元馨可以过问朝政的程度。
面对康熙时,元馨仍会心惊胆战,担心自己惹怒了康熙,小心谨慎。
胤禛也察觉到额娘的欲言又止,“额娘?”
元馨掩饰着自己的失神,“无事,额娘只是问问,额娘就是这些时间听了些西洋的事,觉得有趣。”
“既然额娘喜欢,那儿臣听了也来告诉额娘。”胤禛想着额娘一直在后宫也出不去,听些西洋传闻,就当是解闷了。
元馨笑笑,“好,额娘等着从你那听些西洋故事。”
希望胤禛能多听到些西洋狼子野心的东西,能日后走出康熙的误区。
这天下最大的危险不是反清复明的汉人,而是闭关锁国的大清,以及早已等待强龙病倒之际,露出爪牙的西洋。
太子瞧着桌上摆放的赏赐,眼神微寒,多宝瞧着心慌。
“太子爷您瞧,万岁爷赏的可都是些好东西呢,这串珠可是缅甸那边的贡品,整个宫里都没得两串。”
多宝谄笑着说道。
太子只扫了一眼,便挥挥手,示意多宝收起来。
多宝噤声,不敢多言,只好将东西都收了起来。
自从那日挪了拜褥之后,他就有些不安,这种不安,比起二十九年给汗阿玛侍疾那次还要明显。
当了近二十年的太子,年年如此,唯独今年不行,还是在众人都在的情况下,日后朝臣、兄弟又如何能服他。
太子将自己一个人关在书房里,心中不甘,对康熙也多了分怨气。
凌普瞧着太子心情不愉,万岁爷送了赏赐来,也是给太子爷一个台阶下。
太子不高兴,让凌普心里也跟着着急,自家的运道可都系在太子身上。
凌普绞尽脑汁的想法子,想让太子高兴。
李佳侧福晋又夭折了一个小格格,如今也还没出月子。
而一向受宠的李格格还怀着孕,毓庆宫里也有其他的格格们,只是太子有段时间没去后院了。
凌普想着给太子搜罗些新鲜美人来,说不定见了些新鲜的美人,太子的心情也就好些。
这天入夜后,太子依旧没有前往后院,凌普带了几个小太监,扛着一个被褥就进了太子的前院。
太子还没有入睡,坐在书案前,书案上摆着一封信,是索额图的信,只是太子还未细看。
太子听到动静,即出声道:“谁?还不给孤滚出来!”
凌普轻轻的推开门,开口道:“奴才凌普给太子爷请安,奴才见太子爷心情不佳,特给太子送来一件礼物。”
太子瞧见门外露出来的被褥,他是宫里长大的,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只是他现在没得什么兴致。
“抬下去吧。”
凌普堆着笑,说道:“太子爷您先瞧瞧货色再做决定也不迟。”
凌普示意抬人的小太监上前,太子掀开被子的一角,被子底下女子,长的清纯却又带着些不经意的妩媚。
那女子见到太子,先是一惊,随后又带上了丝丝媚意,流转在眼眸之间,含羞带怯的合上双眸。
太子生出几分玩味,近些日子床第之间,他颇为觉得吃力,虽然妾侍们并不敢说些什么。
不仅仅是吃力,而且对这些妾侍们没得多少想法,私下也瞧过太医,只是太医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
他也怀疑过有人给他下药,但一来没发现什么异样,二则若真有人想害他,也不用下这样的药,直接下毒不更快。
满院的妾侍,都没办法让太子有想法,但在见到这个女子时,却有些了欲望。
“将她留下吧。”太子道。
凌普会意,几个小太监将人放在榻上,凌普走时又将门带上了。
这日夜里,毓庆宫里的烛光长明,太子今夜里算是尽兴了。
那女子也当真是花样十足,手段百出,不知道是何人调教出来的,对于取悦男人会的很。
一晚上下来,太子也是开了眼界了,跟她一比,原先还挺得他喜欢的李氏,都差了许多。
元馨想弄点西学的书来,只是清朝现存的西学书籍多是康熙的藏书,甚至不少内容都是康熙翻译的。
至于原稿,先不说清朝时期的英语跟二十一世纪的英语有什么区别。
就算是一模一样,就以元馨那三十几年没碰过的英语,也就停留在"Hello,how are you?"的地步。
更何况现在清廷里任职的洋人以法国为多,她会个毛线的法语啊。
现学?真要拉个洋人进永和宫,别说康熙了,太后都不能饶了她,只怕后宫都要背地里放炮仗,庆贺挪出一个妃位。
元馨就差仰天长啸了,这后宫怎么就这么难啊,只恨自己不是个男儿身。
正好这时静瑗和静珍回来了,元馨瞧见两个女儿,好像有法子了。
让胤禛去借书,怕儿子太聪明。让静瑗去找她汗阿玛,要书的话,自然就没问题了。
想到这里,元馨扯出一个笑,“九儿。”
静瑗和静珍齐齐打了个寒颤,静瑗见屋子里没什么奴才,也就开口道:“额娘,您有何事直接说便好,千万别这样。”
这孩子,元馨暗暗磨牙,就是太惯着她了,在外头谁人不夸九格格仪态、处事过人,偏偏在自己面前没得半点公主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