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的病好了,太子倒病了一场,要轻不轻,要重不重的,还让康熙好生担心了一场。
好在年轻人好得快,没两日大部队就启程回京了。
回京的路上,太子与康熙之间已然恢复了往常的相处,父子二人对这件事情闭口不提,像是没发生过一般。
而三阿哥却不知道两人具体发生了什么,见汗阿玛对太子一如既往,他也一如既往的敬着太子。
此时,另一支队伍也到达了京城,这一场对准噶尔部的战争,虽也有失利的时候,甚至最后葛尔丹还逃了。
但大部分的时候还是清军一方面吊打,尤其在有火器军的时候,科尔沁部虽然是清军的盟友,但多多少少还是被火器吓破了胆。
科尔沁部在京里是有赏赐的府第的,只是按照朝廷的规矩,蒙古亲王是不能久留京中的,除非有皇上的旨意。
班迪正在清点给纯禧公主的聘礼,侍从有些耐不住性子,问道:“小王爷,咱们来京也有几日了,除了太后,谁也没见着。这再不回科尔沁,可都要下雪了。”
“下雪了就来年再回去,和硕纯禧公主是大公主,如今皇上、太子都不在京中,况且钦天监选定的吉日还差几天呢。”
班迪慢条斯理的说道,手中的动作就没停下,这几日临近婚期,也没见着公主,上次见公主都是一年前的事情了。
钮祜禄贵妃最近很是忙碌,纯禧公主即将出嫁,纯禧公主是本朝的大公主,又是在她掌管宫务的时候出嫁,必定是要办的风光。
“娘娘人带来了。”张嬷嬷道。
钮祜禄贵妃回头一看,跟着张嬷嬷进来了两个妙龄宫女,不说是花容月貌,也算是模样中上,其中一个皮肤白皙,又生了双好眼睛,饶是钮祜禄贵妃一个女子,也不免多看了两眼。
钮祜禄贵妃蹙了蹙眉头,“这两个是不是容貌过于出众了,这去做试婚格格,可不得说是本宫特意碍了大公主的眼嘛。”
张嬷嬷小声道:“娘娘这两个宫女可是奴才好不容易选出来的,这给了额驸做试婚格格,好歹公主才是主子,压得住。总好过哪天被万岁爷收入后宫强呀。”
最后这句话张嬷嬷是在钮祜禄贵妃的耳边说的,她听完又细细的打量了二人,确实是后宫少有的姝色,虽不如觉禅庶妃,已经比许多嫔妃美丽了。
“你二人可知今日过来是做什么?”
“奴才明白。”二人毕恭毕敬答道。
“叫什么名字?”钮祜禄贵妃问道。
皮肤白皙的先回答,“奴才雨荷。”
“奴才雨莲。”
“名字都还可以,过两日就是大公主大婚的日子了,本宫选了你们二人出来做试婚格格,你二人可要伺候后公主和额驸。”
“是,奴才一定伺候好公主和额驸。”
钮祜禄贵妃颔首,张嬷嬷会意,将二人安排好,送去了科尔沁部的府上。
纯禧的奶嬷嬷最后核实一遍纯禧的嫁妆单子,纯禧身边的宫女紫烟有些气呼呼的从外头跑进来。
“怎么了,谁惹了你了,这么不高兴?”纯禧打趣道。
“公主,贵妃娘娘居然选了两个......”到底是未经人事的小姑娘,话还没说出口,脸已经红了。
奶嬷嬷明白了几分,轻声喝道,“公主面前可是什么都能说的?还不闭嘴。”
纯禧反而看得开,“无事,不过是按祖宗规矩行事,正好也考察一下额驸为人如何。”
奶嬷嬷见公主说的云淡风轻的,却有些心疼公主。
“没事的,嬷嬷,我好的很呢。嬷嬷此次嫁去科尔沁,你年岁已高,你就留在京中的公主府里吧,我让紫烟留下照顾你。”
奶嬷嬷还没说什么,紫烟先坐不住了,“公主,奴才不要留在京里,奴才要一直跟着公主。”
奶嬷嬷也说道:“是啊公主,奴才伺候您快二十年了,以后的日子让奴才继续跟着您吧。”
“科尔沁不比京中,实在是不忍心让你跟着我跋涉千里,你还有丈夫家人呢。”
“奴才一家都是内务府的包衣,多半是要被划进公主的嫁妆里,自然是跟着公主走了。”
奶嬷嬷看了看公主,慈爱的笑了笑,“要是奴才在京里,怎么放心的下公主一个人在科尔沁呢。”
纯禧有些想要落泪,宫中真诚对她的,只有她身边伺候的人。
“好,都去,都去科尔沁,以后若是想回京了,本公主再送你们回来。”
紫烟忙笑着谢恩,“多谢公主。”
临近出嫁的日子了,康熙和太子总算是到了,原本还有些担心只有太后和贵妃送嫁的奶嬷嬷,心里算是松了口气。
公主出嫁确实重要,但跟边疆战事、万岁爷的安危比起来,也不算什么。
出嫁前一晚,其他的格格们纷纷前来看望纯禧,除了最小的十四格格和十五格格,都来了。
“大姐姐。”
“妹妹们来了,快坐吧。”纯禧招呼着几人坐下,“十二妹妹、十三妹妹坐到暖炕上来吧。”
来人里就属静珍、静瑞最小,她们还不懂和亲是什么,只觉得好玩。
三格格静琬心里有些复杂,许久才开口道:“大姐姐,你就这样认了吗?”
自来静琬一直与纯禧有些不和,基本是静琬单方面的,一个是名义上的长女,一个是实际上的长女,这还是静琬第一次诚心诚意的叫她大姐姐。
纯禧看看周围的妹妹们,“六妹妹,你带着妹妹们去旁边的屋子玩吧,五妹妹留下吧。”
六格格静璐知道姐姐们要谈论什么,她也有些不好意思留下听,正好将剩下的几个妹妹都带走。
静珍和静瑞一向是跟着静瑗跑的,十格格静瑛有些腼腆,也跟着出去了。
屋子里的宫人见此也都在门外候着。
“指婚已有两年了,你还是不愿意吗?”纯禧轻声问道。
静琬点头又摇头,“愿意也不愿意。为了大清,为了汗阿玛,我愿意。但是就我自己来说,我不愿意。我想留在京里,我不想去草原。”
五格格静琪也是面带难色,“妹妹只比三姐姐小一岁,若是三姐姐嫁了,妹妹也快了。”
纯禧拉过静琪的手,“姑姑们除了三藩时期嫁给藩王的,多半嫁了蒙古,想来咱们也不会例外,心里还是要有所准备才是。”
“我额娘只不过是个不受宠的贵人。”静琪由于额娘不受宠、位份也不高,在宫里算得上是个小透明,导致她的性子也是安安静静的。
“嫁去蒙古虽然额娘受宠更好,但是去了蒙古你不止是你额娘的女儿,更是汗阿玛的女儿。只要有这一层身份在,别人就不敢欺负你。”
静琬则道:“本格格才不怕有人欺负,稍微打听打听就知道,汗阿玛最疼的女儿是谁。”
“既然如此,指婚了这么久,为何还这般抗拒呢?”纯禧问道。
静琬一时间也说不出话来。
“反正都要嫁,与其怨天尤人,还不如过去了把日子过好,蒙古稳了,咱们也算报答了汗阿玛的养育之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