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馨先服侍康熙收拾干净,这次来到浴房,那嬷嬷早已候着了。
“娘娘,都准备好了。”
“今日这药跟往常一样吗?”元馨问道。
那嬷嬷看了眼药水,“一样的,都是奴才盯着煎出来的。”
元馨感觉味道稍有些不对,本着谨慎的想法,命那嬷嬷取了清水来。“本宫闻着今日的药液味道怪了些,你取了药渣送去宫外辨一辨。”
那嬷嬷心中虽然疑惑,却对元馨的话无不遵从。
“娘娘何不给张太医认认?”
“本宫只不过是当初对张怀禀有些恩情,帮了些小忙,到底算不上是本宫的人,还是不要牵连了他,宫妃私自用药事可不小。”
那嬷嬷应下。
元馨清洁之后忙回去里间,总不好让康熙一个人在屋里待着。
一日后,那嬷嬷从宫外回来,款冬见那嬷嬷的神色,会意忙将宫人都带了下去,自己则在门口守着。
“查出了什么来?”元馨翻看着手里的书问道。
“都怪奴才,若非那日娘娘没没用,奴才罪过可就大了。”那嬷嬷满脸愧意。
元馨放下书卷,“里头有什么文章?”
“里头被人掺了大量的破血消癥的药,若是娘娘不慎有孕,定会流产,甚至血崩。哪怕娘娘不曾遇喜,用的时间久了,月事也会淋漓不尽,耗伤气血。”
“这真是用心险恶,你可查出这些药从哪来的?”
那嬷嬷请罪,“奴才失职,竟不知道这药是什么时候被人动了手脚。”
“既然动了手,这药浴想来也被人发现了,等下次万岁爷来的时候继续煎药,莫让人发现本宫已经知道了,正好来个将计就计。”
“奴才明白。”
元馨心里将有可能动手的嫔妃过了一遍,心里基本有数了。
索额图等人紧赶慢赶,总算是赶在年前回到了京城,今年四月中俄两国再次决定签订协议。
六月时便准备出发前往中俄边境,多次谈判,总算是划定了边境,签订了《尼布楚条约》。
条约签订的消息传回京城,康熙心里总算是放松了些,东北的隐患也算是解除了,可以抽出手来去解决西北的准噶尔了。
太子更是春风得意,《尼布楚条约》签订,索额图可谓是首功,这是赫舍里氏的功劳,对他而言也是极大的助力。
太子这些日子面对大阿哥时更是底气十足,想当初和沙俄谈判也有明珠一份功劳,如今明珠仍然赋闲在家,索额图则是更上一层。
连带太子着看大阿哥的眼神也充满了蔑视,大阿哥心里不满,却无法表现出来,只得下了朝后多练些骑射,发泄心里苦闷。
过了年就是康熙二十九年了,十四格格刚满月,康熙便下旨将十四格格送至慈宁宫,交由太后抚养。
常在袁氏倒颇为高兴,虽然可惜没能生个阿哥,女儿能养在太后膝下,她已经很满足了。
虽然她现在只是个常在,但是想想宜妃以前都是庶妃,若非是将孩子养在太后跟前,哪能那么快的升至妃位。
万琉哈贵人只是将孩子养在苏麻姑姑身边,就能升为贵人,袁常在只觉得自己是未来可期了。
元馨也很满意,十四格格养在太后跟前,她之前是汉人夫婿就有可能换人了。
只是元馨并不放心,留在京里的可能终究是小,尤其是可能四个格格,更是不能指望康熙都留下。
元馨觉得将格格们养的像太平公主这样野心勃勃也不是不行,若是非得嫁去蒙古,养的公主逆来顺受,还不如养的野心和实力俱有,在蒙古有话语权。
康熙朝的荣宪公主和恪靖公主都是女中豪杰,能摄政、能替康熙在蒙古行走的公主,元馨觉得还是要改变一下公主的抚养方案。
康熙二十九年在历史上也是浓墨重彩的一笔,年后康熙便下旨江宁将军博霁迁西安,为西安将军,训练军事。
博霁得到调令后,府中开始收拾行囊。
博查氏安排贴身嬷嬷一一清点名单,要带的家伙事都要带上,尤其是不少皇上指婚后,宫中送来的御赐之物,更是得妥善保管。
博霁在屋里踱着步,思虑了半天才开口道:“为夫此去西安,福晋要不还是别跟随了。”
正在收拾东西的博查氏一听,愣了半晌,“爷为何这么说?”
“为夫此次调任西安将军,为朝廷操练军马,实则是为了将来对准噶尔作战准备,为了安全,福晋还是带着布顺达回京吧。”
博查氏心里自是不愿,外出征战多有伤亡,她也想陪着夫君前往西安。
博霁接着道:“布顺达已年满九岁,如今四阿哥十二岁,想来过了大行皇后的孝期便会大婚,也该回京准备着了。”
说起布顺达,博查氏也不得不承认博霁说的有理,布顺达自小长在江南,在京中没什么玩伴,婚期虽然未定,却也该回京准备着了。
博查氏只好将手头的事情都放一放,先收拾博霁去西安赴任需要的东西。
博查氏把布顺达带在身边,日后嫁为四福晋,四阿哥府中的杂事只会比现在将军府多,皇子媳妇不好当,得让她自己多上手才行。
博霁快要离开江宁了,他也舍不得布顺达,调任西安,也不知道西北战事会到几时,若是没有君令,日后想来回京都难,布顺达大婚之后更是父女难见。
博霁将工作交接好后,趁着还没赴任的空档,带着布顺达郊外骑马狩猎。
所以这几日布顺达非常忙碌,白天跟着博霁骑马游郊,回来了还得跟博查氏学习家务,一刻都没得停歇。
赴任的日子转眼就到了,博查氏带着布顺达去郊外送行。
博霁轻装上阵,并没有穿甲,一应物品博查氏都准备好了,换防只能带些许心腹和府兵前去上任。
博查氏依依不舍的看着博霁骑马离开,这还是他们婚后第一次这么久的分开,长子递信前来,说是也前往了西安。
布顺达递了帕子,“额涅。”
博查氏接过擦了擦泪,“额涅无事,咱们回吧,你阿玛走了,咱们也该出发回京城了。”
“嗯嗯,女儿明白,咱们回家吧。”
正月底,几辆马车和些家丁便从江宁城出发了,布顺达掀了半边车帘,留念的看了看江宁城门,这一去可能再也没机会回来了。
这回了京,虽说也能跑马狩猎,想在离京怕是不能了,日后为皇子嫡福晋,除非四阿哥发话,嫡福晋是难以离府的。
布顺达将车帘放下,将心事收下,她是个性子开朗的,还有心思看路上的风景。等出了城没多久,便上了北上的船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