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若兰说是不等棠为民回来,可还是多等了二十分钟,棠为民终于是回来了。
见到棠溪回来了,棠为民想起了上午毛若兰说的话,顿时就萌生起羞愧来,不知道要如何去面对亲女儿。
“溪溪,我……”棠为民再三开口,可还是没有办法说出完整的一句话来。
“爸,你回来啦。”棠溪弯起了眉眼浅笑着,“进去洗个手就可以吃饭了。”
“……好。”原以为会被质问两句的棠为民瞬间就熄火了,再也没有勇气去提棠为国的事情了。
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棠为民进去之前还是回头看一眼毛若兰,见她看都不看自己一眼。
棠为民累了,也不知道自己的做法到底是对的还是错误的。
“爸爸,你去哪里了啊。”小辉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棠为民出去了一个下午,现在才回来,有点好奇而已。
棠为民抬手摸了摸小辉的发心,“爸爸是回家了,看一下小叔叔。”
“哦哦。”小辉不再问了。
棠为民也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动身进院子,洗手去了。
许清和还在厨房里面忙活着,见棠为民回来了,也打了一声招呼。
“清和,你兰姨下午有说什么吗?”棠为民还是很在意自家媳妇儿的看法和想法的。
许清和摇头,“没。”
“兰姨下午都没有进来,一直在外面。”许清和如实回答,“溪溪回来问过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都一五一十地说了。”许清和没有隐瞒,他悄悄地看了看棠为民的神色,“溪溪也没有说什么,只让我去做菜了。”
棠为民听着老婆女儿都没有表示,愈发不安起来了。
如果,毛若兰和棠溪能说两句埋怨的话,棠为民还会觉得好过一点,可这种沉默,他更加于心不安了。
“我知道了。”棠为民低下头,想着今晚上要怎么跟她们说清楚。
他下午回村子里也就是看看乡下的情况,什么忙都帮不上。
就连是李春香说是要派出所通融通融,他也拿不出钱来。
最后还是被李春香哭闹着赶出门口的。
棠为民被村里人看着,灰头哭脸地回来了。
“棠叔,别想那么多了,兰姨和溪溪能理解的。”许清和并不了解当中的情况,他能说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棠为民摇摇头,并不承认,“我都知道的。”
“饭菜都准备得怎么样了?”棠为民不想再提这件事了,转头就问了别的。
许清和也都老实回答。
“剩下的,让我来就好了,你去休息吧。”棠为民挽起了袖子,打算要好好地做一场。
可许清和面露尴尬,“棠叔,我这儿都做好了。”
“端出去就可以了。”
棠为民:“……”
与此同时,大厅外面。
毛若兰和棠溪两人都坐下了,小辉在另外一张桌子写着练字帖。
说是练字帖,不过是棠溪以前的作文本。
上面的字迹磅礴大气,小辉看着很喜欢,就想练习。
棠溪让他自己去看结构,再在空白的地方练习。
“溪溪,”毛若兰看着旁边的小辉认认真真地练字,忍不住叹了叹气,“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不对。”
棠为民和棠为国毕竟是亲兄弟,但棠为国一家的做法实在是太让毛若兰难以接受。
今天也是气在头上,才当众收了棠为民身上的钱,只留下几毛钱让他搭车回来。
这样做,很伤男人的自尊。
毛若兰后悔了。
“妈,过去了都过去了,现在想什么都是没有用的。”棠溪看了看院子的出入口,没见到有人出来,“等会儿,妈妈你和爸爸好好谈一谈。”
“我们家不都是有商有量的吗?”
棠溪看着毛若兰,“妈,你想的是什么也跟爸爸说清楚。”
“总能理解对方的。”
毛若兰诶了一声,“我想想吧。”
这头话音刚落下,许清和端着菜肴出来了,棠为民落在后面,尴尬又局促地看了看看毛若兰,还是慢/吞/吞地走过来了。
“好了,开饭了。”棠溪主动开口打破了这诡异的气氛,继而转头去看小辉,“别写了,来吃饭。”
“嗯。”小辉点点头,放好了铅笔和本子,“姐姐,我先去洗手。”
他写字了,手上沾有铅笔灰和橡皮屑。
脏兮兮的。
得洗干净手才吃饭。
棠溪让他去了。
许清和也坐下来。
“爸妈,先吃饭,有什么等会儿再说。”棠溪看着两人的神色都不对,又开口了。
“嗯。”毛若兰点头了。
棠为民也诶了一声。
等小辉回来,一家五口人也就起筷,一起吃饭。
饭桌上有毛若兰平时喜欢吃的红枣淮山肉片汤,棠为民特意盛了一碗给她,“你爱喝的。”
毛若兰没有回答,但也没有推开。
许清和见了稍稍地松了一口气。
棠溪抿嘴笑了笑,几十年夫妻了,之前又没有什么不合的,两人是想要和好的,只不过是缺少了台阶。
而这一道汤正好是台阶,这样一来,大家都顺着走下来了。
棠溪知道后面就简单了,也就放心下来了。
一顿晚餐吃得很安静。
饭后,棠溪和许清和两人负责收拾,而棠为民和毛若兰两人留在大厅,小辉也被棠溪拉走了。
瞧着没有其他人之后,棠为民率先开口,“阿兰,我下午就是去看看什么情况,没有想过要去帮他的。”
自家弟弟是什么样的人,棠为民非常清楚,只不过,看在还是亲弟弟的份上。
棠为民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管那么多。
但现在人进去了,弟妹也过来找了。
若是不去看一看,这外人也都知道了。
肯定会说他们家没良心,不帮自家人。
说不定还会影响了自家的生意。
棠为民这才想着回去看一看的,只不过,毛若兰似乎误会了。
“你想不想帮,那是你的事情,跟我没有关系。”毛若兰一开口还是忍不住去讽刺他两句。
棠为民唉了一声,又叹气,“阿兰,我真的没有。”
“行了,”毛若兰看着他唉声叹气的样子,总觉得无理取闹的是自己,心里不大舒服,“以后他们家跟我们是没有关系的。”
“为民,你想想,我们的溪溪那会儿是什么情况。”
那会儿的棠溪已经昏迷了几天,医生检查过了,没有什么问题,可一直不醒来的话,是不排除成了活死人。
毛若兰是真的担心害怕,不然也不会去找棠为国借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