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煦得知棠溪写保证书的事已经是下午放学后了,班上的同学都在议论着,而他一个人静静地听着,没有什么表情,像是一个外人在听故事一样。
尹子玉过来找他的时候,正好听到那几个人在讨论,气上心头,没好气地白了她们几个人一眼,“这能证明什么?”
“不就是摆明了棠溪跟卫景曜两人是清白的吗?”
“你们在这里说什么?有什么好说的?”
那几个女生知道尹子玉是周明煦的表妹,也知道她跟棠溪是好朋友,当着人家的面说她朋友的不好,的确是不太好的事情。
因此,几个人都没有说话,赶紧收拾书包离开了教室。
偌大的教室里没剩下几个人了,尹子玉也不是经常来找周明煦,就是来了也很少会到教室里面的。
不为别的,学校里说了,不准进其他教室,更不能去高年级的教室,担心着会发生矛盾呢。
“表哥,”尹子玉努着嘴走到他面前,见他前桌没人,拉开椅子坐下去,双手抱着椅子背上,下巴垫在上面,直直地看着周明煦,“溪溪跟卫景曜真的没有什么。”
周明煦瞥了一眼,淡淡地问她,“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之前不是在误会溪溪跟卫景曜吗?现在溪溪都写保证书了,你就不能相信她?”尹子玉有些激动了,“表哥,我有时候真的看不明白,你是真的喜欢溪溪,还是溪溪所说的那样。”
“对她不过是所属物品的占/有欲。”
周明煦愣住了,他抬眼看着尹子玉,随后勾起了一边的嘴角,笑意泛冷,“她是这么跟你说的?”
尹子玉怔住了,而后点头承认,“是,我以前也不觉得,但现在看来,我觉得你就是。”
周明煦对棠溪的态度转变得太快了。
快到让人接受不了。
“说完了吗?”周明煦冷笑后又恢复了平静,似乎那一句话对他的打击不过是一瞬间而已。
“说完了,麻烦你让开,我要回去了。”
尹子玉见他起身,也跟着起来。
动作一激动,碰的椅子发出了刺耳的声音。
周明煦听到之后,回头看着她,“既然你都这么想了,那我也没有必要解释什么。”
就这样吧。
他都一次两次,低声下气地去找棠溪了。
可到头来换来的是什么?
拒绝,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
周明煦不是木头人,次数多了,也会心寒的。
所以,他情愿相信棠溪是为了名利和钱权跟了卫景曜,也有绝对不想承认棠溪只是单纯的不喜欢自己。
又或者,从一开始棠溪就对自己没有那个心思。
尹子玉气得跺了跺脚,跟着出去了。
而在教室里的学生都很好奇地看着他们表兄妹离开教室,然后教室里又恢复了安静。
——
放学了。
齐天乐还不见卫景曜有过多的动作,不免更加好奇了,“我说,你什么时候告诉我们那个写举报信的人是谁啊?”
“时间还没有到,别急。”卫景曜不慌不忙地放下了物理书,也收好了草稿本,活动了一下筋骨后,抬眼去看黑板上方的时钟。
快要到下午六点钟了。
“怎么还没有到时间啊?”齐天乐也看了一眼时间,“这都放学了。”
“再过一会儿,老师们都要回去了。”
“行了,走吧。”在齐天乐说话的期间,卫景曜已经将课桌面上的作业本课本都收拾整齐放入了抽屉当中。
而他的书包里则是放入了刚写好的草稿本,然后拎起来,单肩背着。
齐天乐还没有搞清楚状况,忙着跟上去,“我们这是去哪里啊?”
“找写举报信的人。”卫景曜淡淡地回答,背着书包出去,往另外一个教室走去了。
不巧,进的就是周明煦的教室。
“你们是来找周明煦的?他和他的表妹刚走了。”教室里面已经没有其他人,只剩下一个女生,也是在收拾着书包,打算回去了。
卫景曜给齐天乐使了一个眼色,让他到后门去,再去看女生,“不是找周明煦的,是来找你的。”
“找我?”女生明显是讶异了,很是不解,“找我有什么事情?”
“自然是举报信的事。”卫景曜就站在教室的门口前,而齐天乐堵在了后门。
女生看了一眼,捏紧了书包的带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证据是举报信上面的字,都是你写的,对比一下很容易就知道了。”卫景曜抬眼看过去,幽黑的眼瞳闪过一丝光亮,像是黑夜当中捕食的猎豹,而女生则是在黑夜中觅食的猎物。
被猎豹盯上了,还不自知。
见女生还不说话,卫景曜看着她,目光锐利得很,“我问了老师,高三年级里有办公室钥匙的没有几个人。”
“另外的几个人昨天放学后就直接跟同学回家了,今天又是跟同学一起回来的。”
“而你,今天早上特意一早回来。这一点我已经跟门卫确认过了,你是说为了回来学习。”
“那也不能证明是我。”女生的手心握紧了,手背上的青筋隐隐若现,而她本身也在微微发抖着。
卫景曜很认同地点头,“的确,这两点不能说明什么。”
“但你有一个很要好的邻居妹妹,是吧?”
“这么巧,她也是我们一中的学生,也是高二年级,又那么凑巧,她也是高二年级里面有办公室钥匙的人。”
卫景曜一连说了几个巧合,最后淡薄的唇扬起,“而你又这么巧陪她去配了一条办公室的钥匙。”
这些都是卫景曜让人查出来的。昨天放学后,女生偷偷拿了妹妹的钥匙,然后妹妹锁教室门的时候发现少了一把钥匙,急得到处找。
办公室锁头的钥匙就那么几把,一般老师只会给信任的学生,妹妹不见了钥匙,偏偏就是办公室的钥匙,她生怕办公室丢了东西怪罪到自己身上去。
就想去找老师说清楚情况。
而女生手里就有这一把钥匙,不甘心放过这个机会,先吓唬了妹妹一番,又问了妹妹这把钥匙还有谁知道,让她去找那个人说清楚情况,借来钥匙先配一条再说。
妹妹当时太过于慌张了,没想清楚明白,女生说什么就是什么。
女生也就有机会出去转了一圈,事实上,她没有去找别人,就用妹妹的钥匙配了一把新的。
卫景曜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了清清楚楚,女生再也站不住了,踉跄一下就往椅子上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