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棠溪解释了不少与棠记相关的信息，许清和都表示没有什么问题，只是到了后面。
许清和的脚步忽然一顿，停在原地，看着走在前面五六步之远的棠溪，问道：“我想问一下，现在棠记的主厨学过做过多少年厨师？”
“一，”棠溪竖起了一根手指，“棠记现在的主厨是我的母亲，以前在乡下的时候是负责村里的宴席。”
“现在棠记开张不到一个月，所以我妈妈她当主厨还不到一个月。”
这一下轮到许清和愣住了，“一个月都不到？”整个人都在散发着“你在开什么玩笑”的气息。
许清和深吸了一口气，头疼地按揉着太阳穴，“棠溪，你应该知道，我告诉过你，我什么都不会。”
“一点基础都没有。”怎么可以让另外一个也是没有基础的人来教他？
这样能学什么？
什么都学不到啊！
许清和后悔了，不应该答应那么快的。
“我来负责教你。”棠溪勾了勾唇角，“不过我现在还需要上学，只有晚上和周末有空，只要我有时间我就带着你。”
“但是……”棠溪停顿了一下，“我不是你的师父，我只是你入门的引路人。”
棠溪可不敢跟师叔抢人。
到时候等高考结束了，拿到录取通知书之后，棠溪也会带着许清和一起去京市，一起去找师父，再给他们二位奉上一杯拜师茶。
许清和看着棠溪，感觉比自己还要小上几年，怎么也不像是会多少厨艺的人，还是觉得鲁莽了，还是后悔了。
“我能拒绝吗？”
“当然是可以的，不过我建议你看过我们棠记之后再说。”棠溪回答也很爽快，让许清和噎了一下。
棠溪见他愣住了，忽地觉得好笑，她并不意外许清和的选择，换做是自己，突然跑出来这个一个陌生人说这么一番话，也是不敢相信的。
许清和见都走了这么远的路，也不急这一时半会儿，欣然答应了。
两人一前一后地往棠记的方向走去，丝毫没有留意到另外一条街上的熟人正紧紧地盯着他们。
“在看什么？”卫景曜从书店里走出来，见齐天乐目不转睛地盯着一个方向，可顺着视线看过去，没看到什么，顺口就问了一句。
齐天乐回过神来，摇摇头，揉着眼睛回答，“没什么，就是刚才看到棠溪跟一个男生一块儿走。”
“周明煦？”卫景曜第一个念头就是他。
然而齐天乐还是摇头，“不是学生，看着像是出来打工的。”然后比划了一下身高，“比你跟我都要高。”
卫景曜：“……”
“那会是谁啊？”齐天乐很是好奇，“等会儿我问问才行。”
卫景曜又看了一次那个方向，街道人来人往，就是没有看到棠溪的身影，想来已经是走过了。
抿了抿薄唇后，卫景曜转眸回来看齐天乐，似不在意地问：“想吃点什么吗？”
“吃什么？”齐天乐来了兴致，“下午茶啊，必须要有啊。”
“去棠记怎么样？”卫景曜提议道。
“好啊！”齐天乐也没有想到去什么地方，而且棠记的东西好吃又实惠，再说还能去问一问棠溪，那个男生是谁。
一举两得啊！
齐天乐没多想，只想着等会儿到棠记后要吃点什么才好，“我记得棠溪在做无骨鸡爪，也不知道还有没有。”
她带来的那一点完全不够齐天乐一个人尝鲜，更别说卫景曜还特意留出一些让满白晴试一试，又给了一部分卫家的佣人。
也就是说，齐天乐只吃了两只鸡爪，都没有尝到鸭掌是什么味道！
实在是太过分了！
卫景曜没有意见，眉头微微地蹙着，想齐天乐所说的那个男生是谁，跟棠溪又是什么关系。
——
“爸，我回来了。”棠溪带着许清和回到棠记，进门就喊了一声棠为民。
棠为民还没来得及抬头就应了一声，随后看到棠溪身后的男孩子顿时就愣住了，面上划过一丝凝重以及思考。
棠溪没注意到棠为民眼里的复杂，自然而然地跟大家介绍许清和，“这是我带回来的学徒，以后就在棠记做活，专门负责厨房的事儿。”
“学徒？”棠为民的一颗心急速上升后又剧烈下降，久久不能平复，然而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有些许呆滞和茫然，“溪溪，我们家……”
话还没说完，棠溪又接着解释，“爸，回头等报社的人过来，再等报纸发行，我们再找人帮忙就来不及了。”
现在没有报纸的宣传，每天的客人都那么多，更别说上了报纸之后。
棠为民一拍脑袋，嘿嘿地笑起来，“瞧我的记性，都把这一茬给忘了。”
“那你带着人去见见你/妈妈吧。”棠为民以为是毛若兰带着，没有想过棠溪。
许清和看了看棠溪，又看了看棠为民，一下子不知道要称呼什么为好，继而又想起自己还不一定留在棠记，干脆喊了一声，“叔叔好。”
“诶，都好，先去厨房看看，到时候有什么不会的尽管问，不要太拘束了，当成是自己家就好了。”棠为民看着许清和比棠溪大不了几年，却已经出来找活干了。
想必家庭环境也不是很好。
心里一阵叹息。
柯学民好奇地看了一眼许清和，年轻，模样也清秀，看着也挺老实本分，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装出来的。
“这是柯叔，是我们棠记负责传菜的。”棠溪转身跟许清和介绍。
许清和都一一叫了一声，随后跟着棠溪进厨房。
掀了门帘，许清和才发现还有一个院子，接着又看到一位上了年纪的老人，还没开口问。
棠溪介绍了，“这是谢奶奶，是我同桌的奶奶，在我们这里负责洗碗的。”
“溪溪，回来了。”谢奶奶见有生面孔，“这是？”
“是学徒，以后在厨房帮忙的。”棠溪解释着，“他叫许清和。”
“哎，好啊，好啊。”谢奶奶打量了一下许清和，少年干净清爽，面容也很清秀。
看着舒服。
“奶奶，你好。”来了一会儿，许清和的看法改变了，感觉留下来似乎也挺不错的。
这里的人感觉都很好，而且月薪四十，别的地方是没有的。
棠溪跟谢奶奶说了几句，就带着许清和进厨房，见到毛若兰，话还没出口，笑意先流露出来了，“妈，你看我带了谁来？”
毛若兰闻声转头看去，跟棠为民当时的表情是一样的。
哐当一下，手里的锅铲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