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后,柯学民端着热气腾腾的豆豉蒸排骨出来,瞬间就吸引了其他在场的食客们。
他们纷纷吸了一口香气,有人开口,“这道豆豉蒸排骨作为招牌菜足够了。”
但很快就有人否认了,“那是你们不知道还有一道陈皮牛肉丸,那个滋味才叫绝。”
可惜陈皮牛肉丸这一道菜,只有棠溪能做,而且还是一次。毛若兰想要学的,但觉得太复杂了,而且耗费的时间也特别多,就算了。
导致陈皮牛肉丸这一道菜出现过一次后,就没有再出现了。
“诶,真的吗?有机会的话,我一定要尝一尝啊。”现在很多饭店都是不可以点菜的,都是看店内有什么菜品,再从中挑选自己喜欢的。
孙小琴听了一耳朵,见柯学民坐下来了,转头凑过去小声地问,“还有陈皮牛肉丸?”
“这个我不知道啊。”柯学民刚来第一天,也没有见过棠溪,以为毛若兰就是棠记的主厨,没有想过还有其他人。
孙小琴吸了吸鼻子,注意力很快就被转移了,看着眼前的豆豉蒸排骨,鲜艳粉/嫩,明亮耀眼,而其中的豆豉也没有喧宾夺主,只在旁边起到了衬托的作用。
“很香啊。”孙小琴不由得食欲大动,拿起了筷子夹了一块,夹住排骨的瞬间,筷子的触感是不一样的。
很细腻纤滑。
孙小琴惊讶了一下,就趁热咬了一口,舌/尖上的味蕾瞬间就炸裂,双瞳瞪得老大,瞳孔里满满都是不可思议。
柯学民一看就知道这一道豆豉蒸排骨入了她的眼,眉宇间都是喜色,“店里也没有准备多少排骨,也就七份。”
“其中有六份被一位老大爷给预定了,这才剩下一份,是大哥大嫂留着自个儿中午吃的。”柯学民乐呵呵地笑着,“我见着老大爷吃的有滋有味,闻着那个味道,我就想你应该也会喜欢的。”
“于是就去找大嫂看看能不能通融一下,让我买下来。”柯学民没有想到毛若兰真的同意了,可把他给高兴得,恨不得多做一点活儿。
孙小琴自然是知道这一道菜不可能是店内的午餐,挑起了眼角,问他,“那你中午吃什么?”
“还没好呢,要等一会儿,我这是趁热拿出来给你先尝个鲜。”柯学民憨憨地挠了挠后脑勺,接着说,“棠记的待遇真的好啊。”
“我今早上还吃了肉包子和有肉的粥,对,那个叫五指牛奶的粥,可好吃了。”
“下回还有,我给你留一碗热着,你中午过来尝一尝。”柯学民还听说了五指牛奶是个好东西,对身体有益的。
孙小琴吃过一块排骨后,小口小口地吃着,时不时看看周围的食客,都是各自吃各自的,也没有人/大声喧哗。
环境氛围都挺好的。
孙小琴蛮喜欢这里的,目光一转,见棠为民出来了,又看着他端着两个菜出来,一荤一素的。
“大哥,这是……”柯学民看到菜品后愣住了,“我们没有点啊。”
棠为民摆摆手说,“这是我们的午餐,阿兰不是说了吗?我们吃什么,帮工也吃什么。”
“这是阿兰特意分出来了。”
“诶,谢谢了。”柯学民怪不好意思的,现在哪有人一日三餐都吃肉的啊,看着一荤一素,油水还是很充足的。
孙小琴也有些意外,要知道过去的十几年里,她都已经习惯了炒菜的时候放黄豆大小的油。
也就抹一抹锅底。
很少能吃到油水充足的,尤其是在外面。
眼下看着这些菜品,份量充足得很。
抿了抿唇后,孙小琴看着柯学民,有些不放心,“你说这家店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啊?”
这么一间小吃店,也太大方了。
孙小琴有些怀疑人生,也怀疑棠记来路不明。
“没没没。”柯学民连连摇头摆手,“生意好得很呢。”随后,柯学民又将自己知道的,看到的一五一十地跟孙小琴说了。
听完只会,孙小琴陷入了一阵思索当中,久久说不出话来了,倒是盯着豆豉蒸排骨以及包吃的员工餐。
柯学民知道孙小琴是个主意大的人,没说什么,想着快一点吃完饭,好帮忙做活。
这三天是没有工资的,但柯学民觉得他在店内吃的都足够了,哪里还敢要工资啊。
柯学民夫妇在这里吃饭的时候,王有财家的还没有走,看着他们饭桌上除了另外点的豆豉蒸排骨,还有一荤一素。
王有财家的想到昨天毛若兰送的午餐,忍不住馋了,要是她不是做半天,而是来做全天的,这个时候也可以跟着柯学民一块坐下来吃饭了。
想了一下,王有财家的瞄了一眼饭桌上的一荤一素,心里有了计较,转身跟棠为民说一声,快快地走回家。
而等柯学民夫妇吃完之后,棠为民夫妇也得空坐下来吃个饭。
孙小琴心里有事儿,吃完跟柯学民说了一声匆匆离开了。
毛若兰只是看了一眼,没说什么,就转头去看角落里,陈海大爷那个位置已经空了,现在也换了一桌人坐下来。
“真的什么问题都没有吗?”毛若兰嘟囔了一句,棠为民就夹了一块肉到她碗里来。
“小辉的那份留好了吗?”棠为民问她。
毛若兰收回了飘远的神思,点头回应,“留好了,等小辉放学回来热一热就可以吃了。”
小孩子还是尽量不要吃冷食,毛若兰做什么都是给家里的一大一小准备热食,这样对胃好。
“那行了。”棠为民侧头看了一眼毛若兰看过的位置,“别想那么多了,我打听了一下,老大爷打包的五份是带回给住院的病友。”
“陈大爷以前是挖煤的,现在不做了就回来。”棠为民想起打听回来的事儿,心中一阵唏嘘,“当年陈大爷外出打拼的时候,以为几十年后能回来颐养天年的。”
谁能想到一场天灾,在老家的亲人一个都没了。
棠为民想起十几年前的那场饥荒,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那也是一个可怜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