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他耳旁却传来沙沙的脚步声。
一步一步,沉稳的落地,每一步都好似踏在他的胸口,压抑得他喘不过气。
巳绝望的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艳丽到无可比拟的紫。
海风缭绕间,男人白发宛如雪山幽莲般拂起,惊起一地尘嚣。
他宽大的衣袖间,安然卧着一只绯红色的小狐狸。
毛色似春日最艳的团绒花次第盛放。
而方才那名姿容绝色的少女已经不见了踪影。
“君长烬……”巳握着怨瓶粉碎的骨渣,最后的幻想已被打破,艰难开口,“你没有死。”
君长烬将目光投向在场这唯一所剩的活人身上:“知道本王名讳,看来,还不算太蠢。”
巳额头冒出豆大的汗,怨瓶粉碎成渣,而最大的护身符——那一片罂粟叶早已用在先前那幅古画之中,此时的他,当真是再没了任何可以抗衡的东西。
他将心一横,用尽所有的灵力往自己脖子上劈去……
“呃啊,我的手!”一声痛呼却脱口而出,巳面色痛苦的捂着手腕,那里的骨头刹那粉碎。
耳畔响起君长烬的轻笑。“想死?”
男人眼睫轻阖,双眸刹那间紫光流艳,比起先前的气势,更是诡谲非常。
“你是烛罂司活在这里的唯一一条狗了,本王不会杀你。”
他垂下身来,那张艳丽的眉目幽幽。
“回去给你家司主带一句话。”
“若是再对本王的东西指染分毫——”
“下场,如他。”
语毕之时,紫袖淡淡一甩。
子的余烬被熊熊幽焱吞没,彻底没了任何留存于世的印记。
巳冷汗涔涔。
强大的威压之下,他连一丝反抗的力气都没有,更别提逃跑了。
一片混沌的脑海里更是又惊又惧。
什么叫染指他的东西?
君长烬……
难道和他家司主还有什么交集么?
他的脑海几乎乱成了一团浆糊,却在这时周身压力骤然一轻。
被压制的灵力回到了体内,巳大口的喘息着,汗水几乎将他整件衣袍都浸湿透了。
他的眼神里还带着丝不可置信。
烬王竟然就真的这么放他走?
以他的实力,想要取自己的性命,不是易如反掌?
面前的男人已经直起了身,颀长的身躯在月光漫下阴郁的影。
男人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唇角勾起的弧度讥诮。“滚吧。”
巳这才恍然回神,死里逃生的窃喜充斥了周身。
他也不管君长烬这时候到底在想什么了,反正都说烬王生性暴虐无常,放过他也许是他此刻精神不正常,不过这些都与他无关了。
巳连滚带爬的从地上爬起,就想要离开。
身后却传来男人不紧不慢的靡靡低音。
“不过在走之前,你还得留下一件东西。”
君长烬骨骼匀长的手缓缓摸了摸怀里皮毛娇艳的小狐狸。
眸光流转到巳身上时,眼底倏然冰冷。
想起他看小东西贪婪的眼神,君长烬凤眸一厉。
“啊啊啊!!!”一阵痛苦的嚎啕声后,巳双膝因为剧痛猛地跪倒了下去。
他双手捂着眼。
眼眶里流下的血如浊流淌,与他脸颊上那张血红色的蛇形面具几乎融为了一体。
君长烬眼尾的猩红似鸾尾花一般荼艳。
他缓缓勾唇:“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