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公孙珩全身寒毛一炸,十指死死捂住自己的一双宝贵大眼睛,吓得连那只他珍爱极了的小狐狸也不敢多看了,火急火燎的调动起自己所有灵力。
几乎就在转瞬间,公孙珩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原地,彻底不见了踪影。
君长烬轻嗤一声,扫了眼公孙珩原地消失的方向:“还算识趣。”
白挽梨将这一幕从头到尾看得清清楚楚,狐狸小心肝颤了又颤。
果然是朵断肠花!
还会抠人的眼珠子!
要不是刚才那个孔雀男脚底抹油溜得快,这会儿指不定还会怎样遭殃呢。
等等……
他一走,不就只剩下自己和这个断肠花美人独处一室了吗?
白挽梨四只小脚爪都不知道该如何安放,颤颤巍巍抬起来,一点一点磨蹭着想要往远离君长烬的地方落脚。
生怕闹出半分动静,就会引来君长烬的侧目,自己倒霉的顶替那个逃走的花孔雀受罪。
吓走了公孙珩,察觉到手掌底下的小狐狸又开始瑟瑟发抖,君长烬不虞的将它一把揽过,强硬的按在自己怀中:“躲什么?”
一双骨节修长的指骨拂过白挽梨的眼框,刚发作过琉火毒的指尖还携带着一丝暖热余温。
垂眸望向小狐狸拼命眨巴着努力睁大的葡萄眼,君长烬领悟到了这小东西的意思,勾唇慵懒低笑:
“小白,莫不是害怕本王也会挖了你的眼?”
那声“小白”二字,缱绻在舌尖,被他倾吐得悱恻缠绵,搅得白挽梨那颗尚在胆战心惊中的小心脏狠狠一抖。
听着他口吻熟稔地唤起自己的新名字,就好像以往练习过千百遍似的。白挽梨按捺下紊乱的心神,忍不住悄悄翻了个白眼,哼,大变态还真是自来熟!
“嗯?”眼见小狐狸摆出愤愤不平的模样来,君长烬按压在白挽梨眼角的指尖倏然紧绷。
“唧、唧!”君长烬的指骨还停留在她的眼尾未曾离开,再联想到他刚才音色温柔却犹若威胁的言语,白挽梨浑身寒毛一竖。
赶忙冲着面前的男人讨好的摇了摇毛茸小尾巴,又弱弱唧唧的哼叫了两声。
回过神来反应到自己刚才做了些什么,白挽梨整张狐狸小脸顷刻间臊得通红,小脑袋羞愤难堪的低垂着,恨不得找个坑把自己埋起来。
她是狐狸又不是小狗,干嘛要摇尾巴呀!
呜呜呜,师父,栖雪山的脸都被她给丢光了!
都怪这个大变态,要不是他吓到了狐,她也不可能做出这么丢脸的举动来。
白挽梨气咻咻的在心底磨牙,君长烬却是饶有兴致的将作乱的手指从她眼角移开,转而拎住她蔫乎下去的大尾巴,揉在掌心摩挲。
白挽梨被君长烬勾住敏感的小尾巴辗转抚摸,更要命的是,一阵怪异的触感还从尾巴尖一直往上蔓延,痒到了心头。
从未有过的感觉让白挽梨差点没捂着自己的小屁股蹦起来。
就连与她最最亲近的美人师父也没碰过她的小尾巴呢,只有小桃花会偶尔恶作剧,偷偷摸摸抓一下她的尾巴尖儿转头就跑。
“小白有多大了?”
正当她扭动着身躯不适挣扎时,就听到了君长烬喑哑着嗓音的问话。
白挽梨葡萄大眼一亮,连发麻的小尾巴也顾不得了,小胸脯骄傲的挺了挺,“唧唧!”
瞧着君长烬的眼神全然蔑视。
愚蠢的凡人,本狐可是活了整整两百岁了,论起岁数来,还是你的祖宗!
君长烬上下打量着她,凤眸沉吟,不确定的道:“唔,两个月?”
“……唧?”白挽梨起先还暗自得意的狐狸小脸蛋瞬间呆滞。
虽然两百岁的年纪放在青丘狐族只能算年岁尚幼,可是……
说她只有两个月大,这也太离谱了吧!
见小狐狸一脸的不可置信,君长烬以为是自己当真猜中了,揉了揉手底这具僵硬着的狐狸小身躯:
“怎么还痴痴怔怔的?是听见本王猜出你年纪,高兴傻了?”
刚才他倒是忘记向公孙珩询问这只小东西的岁数了,不过看模样总归是只幼龄奶狐。
谁知道小狐狸却冲着他唧唧的疯狂尖叫了起来,好似在发泄心头不满。
白挽梨抬起小脑袋,双眼气鼓鼓地瞪着他。
她才不是那些没有灵智的野狐狸,她是妖族!
生而为妖,哪怕失了灵力,怎能与那些普通灵兽等同!
什么两个月大,她明明都两百岁了好伐?
这朵又美又心黑的断肠花,少瞧不起狐!
白挽梨小爪子扒拉住君长烬玉雕骨琢般的大掌,下意识的就想张口咬上去。
他不是有洁癖恶心她的口水吗?
她就偏要把自己的狐狸口水舔满他的手掌心,让他一整晚洗都洗不干净!
君长烬眼尾微挑,望着小狐狸故技重施的举动也不制止,唇角甚至笑意不改:“小白又想不听话了?”
短短几个字,却像是给白挽梨心头泼了盆凉水。
差点忘了,眼前这个昳丽妖冶,形如断肠花的男人,是有多么的可怖。
他曾面不改色的杀死七人,也曾蘸着她的眼泪以唇品尝。
小狐狸浑身一个寒栗,葡萄大眼透着不情不愿,最终还是识相的把他的手掌放了下来。
一副强行伪装出来的乖巧小模样。
君长烬薄唇勾起一抹笑,却仍是不肯放过她,“我见小白老是往我身上扑,莫非是到了换牙期,牙齿痒得慌?”
说罢竟然不顾白挽梨的躲避,伸出两指把她的狐狸小嘴巴掰了开来。
所幸力道还算温柔。
白挽梨被迫仰着头张大嘴巴,让男人仔细检查自己的小牙齿。
葡萄大眼盈满了屈辱。
呜呜呜,狐不过才第一天下山历练,就受到了这等奇耻大辱!
等她回到栖雪山把这一切告诉美人师父,看他不把这个变态美人打得满地开花!
这厢白挽梨还在心底画着圈圈死命诅咒,而掀起她小嘴巴的君长烬,晃眼便见到了那细细白白的一排乳牙。
他眼眸微眯,难怪咬他的时候就跟挠痒痒似的,半点皮没破。
这么小的一团,是不是还在吃奶?
公孙珩将融雪草的消息告诉了他,君长烬本打算今晚就连夜动身赶往,只是这只他捡来的小东西却不好处置。
极寒之地终日大雪漫天,灵兽虽然数量稀薄,但能在此地生存的,各个都不是好相与的货色。
有他庇护,这小狐儿的性命自会安然无虞。
唯独有一件要紧事……
君长烬垂眸瞟了眼自己掌心里这只稚嫩脆弱的红狐狸小崽。
那般冰天雪地间,他可找不到兽奶喂给这小东西吃。
凤眸微阖,沉吟片刻后,君长烬决定还是将它留在王府之中。
只是临行前,他还有句话得向这只小东西交代下。
回想起小狐狸屡次三番试图摆脱他的场景,君长烬微凝起凤眸,狭长双目中寒意森森。
嗓音磁沉慵懒,漫不经心的梳理着手底小狐狸火红的毛发。
“小白,本王不在的这段日子,你可得听点儿话。”
“逃跑什么的,就别想了。”
“否则——”君长烬拎起小狐狸毛茸茸的小肥腿,笑意漾漾的一字字威胁,“打、断、你、的、腿。”
在他的恐吓下,白挽梨小身躯成功的一抖。
唔,君长烬满意的心想,看它这模样应当是知晓了。
转身,唤来了管事的下人。君长烬将怀里的小狐狸放下地,看着那火绒绒的一团,淡声道:
“给本王好生照料。”
嗓音薄凉的吐出最后一句话:
“少一根毫毛,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