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担心你。”
林若初来到秦牧面前后，微笑着道。
“你怎么了？”
秦牧紧皱起眉头，心中充满了不安感。
林若初没有回答秦牧的话，她忽然张开怀抱，紧紧抱住了秦牧。
秦牧迟疑了一下，并没有反抗。
而就在下一秒。
林若初抬起手，她的手中多了一把闪烁着寒光的匕首。
她紧握着匕首刺入秦牧的脖颈。
秦牧只觉得脖颈一片温热，鲜血涌出。
“这……这不对！”
秦牧一把推开林若初，他捂着脖子，死死的盯着林若初。
林若初是不可能伤害他的。
而且林若初是普通人，即便用尽全力，也不可能伤的了有罡气护体的秦牧。
但是林若初的匕首刺入的太轻易了。
这一切都太过奇怪。
“幻觉，全都是幻觉！”
秦牧微微闭上眼，他现在已经反应过来，这是精神攻击。
有人对他施了幻术。
可身体的痛感，流血的触感，都是那么的真实。
秦牧睁开眼，林若初仍然站在他的面前。
“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秦牧深吸一口气，因为失血过多而产生的失重感让他几乎晕过去。
“秦牧，我……”
‘林若初’的话还没说完，她的胸前突然多出了一把刀。
在她身后，一位蒙面人一刀从‘林若初’的背心捅穿了她的身体。
“别怪我，我，我也不想的……”
‘林若初’惨然的笑着说完，倒在了地上。
秦牧懵了。
一时间，他也有些动摇自己的判断。
林若初，死在了自己的面前？
一刀杀死林若初的蒙面人，此时正用一双闪烁着幽幽绿光的眸子看向秦牧。
“你……是什么人？”
秦牧冷声问道。
“忍宗，黑木一心。”
蒙面人淡淡的道：
“秦牧，即便你是一境战皇，动了忍宗的人，也要死。”
秦牧立刻想起了暗月七位首席杀手中的文曲。
当初文曲的幻术，差点干掉自己。
面前的黑木一心也是用幻术的，而且明显能力要比文曲更强。
一切都太过真实了，秦牧根本分不清。
地上林若初的尸体正在不停淌出鲜血。
秦牧咬紧了嘴唇，愤怒的道：
“不对，你骗不了我，全都是假的！”
“假的？不，都是真的。你马上就会死了。”
黑木一心微笑着道。
秦牧强自镇定下来，抬手一刀挥出，刀光绽放，将黑木一心劈成两半。
但是下一秒，黑木一心的两半身体又重新组合到了一起。
场面奇诡无比。
秦牧脖子上的致命伤，此时正在不断的流血。
他的生命力在极速流失。
即便身为化境宗师，秦牧也仍然还是血肉之躯。
血流干了，那就会死。
秦牧的心中焦虑无比，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想要找出一个破局之法。
但是直到他失去意识。
秦牧仍然只能徒劳的去攻击黑木一心。
无边的黑暗笼罩住秦牧。
也不知道多了多久。
当秦牧再次睁开眼的时候——
他正站在一条大河边。
河水漆黑，河面不时冒出许多的气泡，碎裂开后散发着一股奇异的香味。
河岸上开满了火红的彼岸花。
秦牧身处花海之中，他陷入了迷茫。
“我……这是在哪？”
秦牧喃喃自语道。
这是人死之后会看到的景象吗？
秦牧的心中自问。
远处的河面，立着一座石桥。
石桥没有支撑柱，仿佛是悬空于河面上。
“我已经死了吗？”
秦牧愈发的迷惘。
他的脑海之中，忽然多了一些记忆。
一瞬间，秦牧知晓了这周围的一切。
面前这条河，名为忘川。
河面上的悬空桥，便是奈何桥。
已死之人的灵魂过桥后，就会来到望乡台，望乡台处，会有一位老妇人卖孟婆汤。
喝下孟婆汤，便会忘却一切，重入轮回。
既然……我已经死了，那我就该上桥了吧？
秦牧心中想着，恍惚之间，登上了奈何桥。
他缓步朝前一步步走去。
砰！
不知从何处来的一声巨响，让秦牧精神一振！
“我只是中了幻术，假的！全都是假的！”
秦牧大声吼道！
随着他的意志坚定下来，漫山遍野的火红色的彼岸花，忽然忽明忽暗起来。
与此同时，他脚下的奈何桥，突然崩塌。
秦牧掉入了漆黑的河水之中。
他用力的挣扎着，想要浮起来。
就在这时。
秦牧的身体骤然一沉。
“秦牧，你为什么还不死？！我们父女都是因为你才死的！”
孔隆成，孔小茉出现在了秦牧的身旁。
两个人哀怨的抓着秦牧的手臂，要把他往水里拖。
秦牧顿时愧疚万分。
“是我的错……是……”
秦牧低声自语着。
他的身体往更深的河水里沉去。
“秦牧，你去死啊！”
随着秦牧的往下沉。
越来越多被秦牧所杀，或因为秦牧而死的人不停的出现。
河水之中，无数的亡魂纠缠着秦牧。
轰隆！
震耳欲聋的声音在秦牧的耳边爆开！
秦牧只觉得头痛欲裂，仿佛耳膜都被震破。
“不对，你们……你们都是假的！”
秦牧抱住头咆哮道！
无数的亡魂发出阵阵的哀鸣，身体溃散消失。
“秦牧……去死吧，就当是为了我，不好吗？”
温柔的声音响起。
秦牧的背上，多了一个人。
是林若初。
她从背后紧紧搂着秦牧的身体，小脸放在秦牧的肩膀处。
“你做过太多的错事，你害了那么多人，死了，就把一切都偿还了，不是吗？”
林若初吴侬软语，极尽温柔。
秦牧却忽然平静了下来。
他抬起头，坚毅的眼神往上看去，然后开始奋力的往上游。
“为什么……为什么不听我的？！”
‘林若初’的温柔忽然消失，她凄厉的质问着秦牧。
但是秦牧一言不发。
直到，秦牧重新回到河面。
“你提醒了我，我的确做了太多的错事，但是我死了，也无法偿还他们。”
秦牧淡淡的道：
“我能做的，只有为他们报仇。”
话音落下。
秦牧面前的一切骤然消失。
他再度睁开眼。
萧瑟的晚风吹拂而过。
秦牧……仍然还站在商会分部门前。
“你醒过来了？”
十六夜血酒的声音从秦牧的背后传来。
秦牧想要说话，却感觉脸颊边凉凉的，他伸手一摸，是已经冰凉的血液。
“是你……帮了我？”
秦牧转过头问道。
十六夜血酒就站在他的背后。
“也不算帮吧，我只是给了你俩耳光而已。”
十六夜血酒平静的道。
秦牧闻言，才感觉到耳根处隐隐作痛。
想来在身处幻境的时候所听到的声音，就是十六夜血酒在扇自己的耳光。
“谢谢了。”
秦牧由衷的感谢道。
如果不是十六夜血酒，秦牧说不定真的会死在幻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