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仿佛砸中了一堵厚墙。
武曲惨叫一声，整只手的骨头都碎裂开来！
化境宗师的实力，不是她有资格去碰瓷的，光是护体罡气这一层就过不去。
秦牧当初能越境杀陈凌云，是有多种巧合因素叠加的。
陈凌云的化境是靠着陈家千年底蕴，以各种天材地宝催熟的，实力不稳。
秦牧又在生死之间顿悟，找出了陈凌云的破绽，最后才得以杀死陈凌云。
饶是如此，秦牧也付出了惨烈的代价。
他身上的伤势，现在仍然没有好。
要知道成为化境，身体的恢复能力是有质的飞跃的，更别提秦牧还有一身逆天的医术。
就这样都没能恢复完全，可想而知他受的伤有多重。
言归正传。
武曲见无法伤到秦牧，从腰间拿出手枪，朝秦牧的要害部位连开数枪。
但是子弹也没有用。
“这……这怎么办？！”
武曲疼的一张肥脸都扭曲了起来，而比疼痛更让她愤怒的是深深的无力感。
即便目标就在眼前，还完全失去了反抗能力，可武曲却毫无办法。
“杀不了，那就不杀了！拿残片！残片最重要！”
文曲提醒道。
武曲这才反应过来，赶紧伸手想去秦牧身上拿残片。
但是护体罡气自发的调动，直接将武曲震开来！
除非秦牧主动解除，或者是内劲耗尽，不然现在的秦牧就是无敌的！
“保护我，我要用全力杀掉他。化境宗师又如何？我就不信他的心境毫无破绽！”
文曲深吸一口气，颤抖着身体，口中的念词越来越快！
轰隆！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在秦牧身旁响起！
秦牧正置身于血与火的战场。
在他的眼前，曾经的战友们一个接一个的死去。
轰隆！
一具尸体炸到了秦牧面前，猩红的血浆落到了秦牧的脸上。
秦牧下意识的摸了摸脸，他有些精神恍惚。
我……不是在正德寺吗？
怎么会回到这里来？
秦牧记得这是在哪里。
北境，天山关。
彼时的秦牧，还是一个小兵卒。
他刚入伍参军不过六月，所在的部队叫做死字营。
所谓死字营，就是敢死队。
全营五百人，执行的都是最危险的任务，每次作战之后，至少减员一半，再扩充到五百。
能在死字营中活下来的，日后都成了非凡的人物。
但是更多的人，死在了路上。
秦牧为的就是出人头地，所以他加入了死字营。
六个月时间，死字营内除了包括秦牧在内的数十人，其他人都换过了一遍。
天山关，死字营负责掩护大部队撤离，也就是断后。
实际上，就是用人命拖时间。
死字营在天山关坚守了两天两夜。
从满员五百，到只剩下寥寥百人。
秦牧望着面前的满地尸体，枪声，炸弹声不绝于耳。
他迟疑的看向双手，似乎察觉到一切都那么的不真实。
但是浓烈的血腥味又在提醒着他，他好像真的穿越回了天山关的战场上。
“秦牧！”
一个粗犷的声音惊醒了秦牧。
秦牧转头看去，尸体堆成的战壕内，一个满身是血的壮汉正在朝秦牧招手。
壮汉是秦牧的连长，名叫鲁超。
鲁超是最后一个死在秦牧面前的人。
因为秦牧记得，天山关一战，只有他一个人活了下来。
可现在，鲁超就在他的面前。
虽然满身是血，也有着不轻的伤势，但是秦牧看的出来，鲁超没有大碍。
“连长！我们撤吧！”
秦牧此时不再管真假，他跑到鲁超身旁，情绪激动的道！
“撤什么撤？”
鲁超瞪了秦牧一眼，厉声道：
“我们的任务还没完成，撤退的命令没下来，不能撤！给我把烟点上！”
鲁超的手中操控着一挺机枪，他的双臂因为机关枪恐怖的后坐力，已经完全麻木，失去了知觉。
秦牧颤抖着手，从鲁超怀里拿出一根烟，塞到他嘴里点上。
“兄弟们快死完了，我们尽力了。”
秦牧痛苦的道。
虽然他在死字营内不过六个月，可生死之间的战友情，那不是用时间来计算的。
“等人死完再说。”
鲁超狠狠的抽了口烟，哈哈大笑着道！
秦牧没有从笑声中听出一丝松懈，只有视死如归的斗志！
长长的战壕沟内，其他还活着的死字营战士，也都应声大笑起来！
而这时，新一轮的空袭又来了！
伴随着战斗机的呼啸之声，炸弹像是下雨一般，落在天山关阵地之内。
“全部趴下！”
鲁超大声下令道！
所有还存活着的死字营战士，都是迅速趴下，但是仍然有好几具新鲜的尸体被炸飞了起来。
“连长，不能这样下去了！我们要撤退！”
秦牧瞪着血红的眼睛，死死的拉着鲁超的衣领吼道！
“死战到底！这是命令！”
鲁超恶狠狠的道！
“命令？！狗屁命令！这是要我们全部埋在天山关！”
秦牧愤怒的咆哮道！
“把他给我押下去！不能让他扰乱军心！”
鲁超深吸了口气，严肃的道！
两名死字营战士上前，要去控制住秦牧！
秦牧猛然挣脱，转身就朝后方跑去！
“我不管，我不想死！谁不想死的，都跟我来！”
秦牧一意孤行，边大声叫嚷着边跑路！
“快去把他追回来！”
鲁超焦急的吼道！
死字营众人闻言，立刻起身，朝秦牧追去！
秦牧的速度却是极快。
这时秦牧才后知后觉的想起，他是化境高手啊，想走的话没人拦得住他！
但是没走出多远，秦牧的面前，突然出现了无数黑洞洞的枪口！
子弹如雨幕，铺天盖地！
秦牧有护体罡气，毫发无伤。
可追着他过来的数十名死字营战士，倒在了血泊中。
秦牧懵了。
他被死字营的战士们，硬生生拽回了阵地！
“我早说了，撤退不了的。死字营，必须全数死在天山关，这是一场……交易。”
鲁超冷笑着道。
秦牧捂住头。
天旋地转。
他想起来了。
天山关一战，最后是被后方的大部队堵住了生路。
秦牧也如现在一般，想要逃命。
死字营的战士们，用命把他救了回来。
最后，秦牧在死人堆中侥幸活了下来。
如果不是有人替秦牧吃了子弹，秦牧恐怕早就被打成了筛子。
“你害死了这么多人，你说你该当何罪？！”
鲁超忽然变了脸，冷声质问道！
“该枪毙。”
秦牧下意识的回答道。
“给他一把枪，让他去死！”
鲁超冷冷的道。
一旁的死字营战士，拿出一把手枪，递给了秦牧！
秦牧接过手枪，将枪口紧贴着太阳穴。
然后……缓缓扣动了扳机！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