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目日料。
司徒勋盘腿坐在榻榻米上,手中摇晃着一只小酒杯,面前的桌上摆着各类刺身,但是都没有动筷的痕迹。
而沿着桌边,摆满了酒瓶,大多数是低度的日式清酒,刚好让司徒勋处于微醺的状态而不至于醉倒。
显然,司徒勋并没有什么心情吃饭,只是来借酒消愁。
包厢的推拉门被拉开。
秦牧出现在了门口。
本来他是去容衫集团找司徒勋的,但是扑了个空,问过前台知道司徒勋在盯目日料之后,秦牧就很快赶了过来。
“原料的问题,我需要一个解释。”
秦牧冷冷的道。
“别这么生气,先坐。”
司徒勋摆摆手,招呼着秦牧道。
秦牧没有坐下的意思,他走到司徒勋面前,站着居高临下的而看着司徒勋。
“我来江城,不愿意惹事,但是,没有人可以耍我。”
秦牧淡淡的道:
“如果你的解释不能让我满意,别怪我不客气。”
司徒勋闻言,不禁嗤笑出声。
“你很嚣张啊,敢这么跟我说话?别忘了,全省的原料供应,几乎都在我手上。我一句话,就能决定你那家小公司的生死!”
司徒勋语气不屑,冷笑着道:
“别以为你能让慕容漓来求我,我就会高看你一眼,你在我眼里,什么都不是。”
秦牧忽然俯身,冰冷的眼神紧盯着司徒勋道:
“你和慕容漓之间有什么事情,我不在乎,也跟我没关系。我就问你原料的问题,你要怎么解释。”
“解释什么?你他妈有什么底气来质问我?我是跟你签合同了没错,合同也没规定到底是要什么时候的原料啊。”
司徒勋根本没把秦牧放在眼里,嘲弄的笑着道:
“我告诉你,想要原料的话,你得跪下来求我。而不是跟我甩脸色!你,不配!”
秦牧忽然伸手,抓住司徒勋的脑袋,狠狠的往他面前的桌子上砸去!
只听见砰的一声,小桌子被砸的粉碎!
司徒勋完全没预料到秦牧会动手。
他没有带保镖。
除非去外地,否则只在江城本地出行的话,司徒勋是从来不带保镖的。
因为没有人敢动他。
整个江城,谁人不知道他司徒勋既是司徒家族的核心人物,又手握容衫集团这样的巨无霸企业?
对司徒勋动手,那就是在自己找死。
而今天,有个不怕死的人出现了。
秦牧一脚把司徒勋踹出包厢。
司徒勋的身体撞碎了木质的推拉门,撞到走廊的墙上才停下。
秦牧没有想下死手,司徒勋还没到必死不可的地步。
现在秦牧所做的,只是对司徒勋的小小惩戒。
司徒勋头晕目眩,一股热流从鼻子涌出,他满脸鲜血,仍然还没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秦牧走上前,抓住司徒勋的衣领将他的身体拽了起来。
“现在能解释了吗?”
秦牧淡淡的道。
其实秦牧不喜欢使用暴力。
只是有的时候,拳头比话语更有效。
司徒勋恍惚了半晌,才回过神来,他死死的盯着秦牧,咬牙切齿的道:
“你……疯了吗?敢对我动手……我看你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秦牧也不废话,松开司徒勋后,一拳打在其腹部,打的司徒勋整个人从走廊倒飞出去!
司徒勋飞了好几米远,才摔在了大厅的地面上!
盯目日料中食客众多,大多数都是江城有头有脸的人物,此时都纷纷侧目!
而当他们看清被打的满脸鲜血的人是司徒勋的时候,纷纷都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司徒勋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但刚刚站住,就捂住肚子吐了一地。
周围的客人们下意识的捂住了鼻子。
秦牧嫌恶了看了司徒勋一眼,也没了继续动手的心情。
“明天送一批合规的原料过去。”
“再敢耍我的话,后果自负。”
秦牧漠然说完,转身离开。
司徒勋浑身都在颤抖,他捏紧了拳头,眼神怨毒的看着秦牧的背影。
这是他生来第一次受到这种屈辱。
周围无数异样的目光,像是刀子一样扎在司徒勋的身上。
司徒勋颤抖着拿出手机,有气无力的拨通了一个电话:
“快来人,来人……!”
没过多久。
浩浩荡荡近百人,冲进了日料店。
“谁把你打成这样的?”
人群分开一条路,一个面色阴沉的中年人走了进来对司徒勋道。
若是秦牧在这里,定然能认出这个中年人。
中年人是五省商会的会长,司徒寅。
司徒寅和司徒勋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前者为兄长。
“别他妈说这些了,先送我去医院!还嫌我丢人不够多吗?!”
司徒勋气急败坏的道!
司徒寅手一挥,身边跟着的手下立刻上前,也顾不上司徒勋身上的污秽,将其抬走。
“今晚发生的事情,希望大家管好自己的嘴巴,如若不然……”
司徒寅环顾四周,神色冷冽的举起了拳头。
众多食客立刻点头,谁也不想莫名其妙惹一身骚,他们也都能理解司徒寅这是在维护司徒家的面子。
今晚的事情要是传出去,司徒家可难看了。
司徒寅深吸了口气:
“谢谢大家配合。”
言罢,司徒寅带着人离开。
……
另一边。
秦牧驱车来到了江城的城乡结合部。
他是来找人的,找那个愿意出来作证的重生医院的受害者。
秦牧亲自来,一是为了表现诚意,二是想看看这个受害者是不是真心作证,万一要是中途倒戈,事情会非常麻烦。
每个城市的城乡结合部,永远是最混乱最复杂的地方,而且基本没有门牌,想找个地方全得靠问。
秦牧即便有了地址,也是找了好久,才终于找到了目的地。
这是一处藏在小巷子的出租平房,房门破败不堪,门前的地上,墙壁上,都泼满了红油漆,欠债还钱之类的字样写满了整面墙。
秦牧站在门前,抬手轻轻敲了敲门。
很快,门开了。
开门的是个长相清秀的女人,女人疑惑的道:
“请问是谁在敲门?”
秦牧却沉默了下来,因为他看到,女人的眼睛位置,空空如也,只有两个凹陷,显得极为可怖。
很显然,女人是被取了眼睛,成了角膜的供体。
深吸了口气,秦牧低声道:
“我是江城日报的记者,想来找秋小姐了解一下关于重生医院的事情。”
这是秦牧早就想好要编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