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02包厢门口。
我看着包厢的门牌号码，刚好是顾芊芊在手机里给自己发来的数字。
将烦心的思绪抛在脑后。
我用力推开了包厢大门，映入眼帘的是顾芊芊一副醉态，被几个年纪偏大的中年男人围在一起疯狂的劝酒。
“顾总好酒量，真是须眉不让巾帼，让我们这些大老爷们情何以堪。”
“就是就是。”
“喝完这杯咱们就把合同签了。”
说实在的，看到顾芊芊被一群油腻的老男人刁难的时候，我心里不是滋味，也是打心底厌恶这种酒桌文化。
但是又无可奈何。
而顾芊芊也是将近到了极限，不过为了对方能够签下合约，她也是强忍着腹部一阵被火烧的痛觉，提起了酒杯。
“王总，我们说话算数。”
她看向那名开口的男人说道。
“君子一言。”
被称作王总的嘴角咧笑的说。
而我则是直观的看着顾芊芊，仿佛像透明人进到包厢后就一直被晾在角落，谁都没在意到还有我这个小角色。
“好，我喝。”
顾芊芊深吸了一口气。
为了这次合作的事情她前些日子也是做足了功夫，眼看临门一脚就要签合同，绝不能在最关键的时刻掉链子。
可往往事与愿违。
顾芊芊正欲喝下去的时候，胃部一阵翻涌难耐，毫无顾忌的往旁边哇哇大吐，我见状连忙上前搀扶住了顾芊芊。
“姐，你没事吧？”
我关心的询问道，直到此刻那些人这才发现包厢里还多了一个人的存在。
“没...事。”
顾芊芊吐完之后艰难的摆摆手。
“顾总，你还行吗？”
那些人仿佛就像看戏一般，不管顾芊芊是不是吐了，特别是那个被称作王总的压根就没打算就这样轻易放过她。
“小问题，我还能喝。”
顾芊芊陪笑的点点头。
而看到这一幕的我心里更不是滋味，想到这些天被顾芊芊当成亲弟弟一般照顾，又被对方如此刁难，心中怒火中烧。也不知道是什么给了我的勇气，直接夺过顾芊芊刚才的酒杯，对酒局的众人说道：“这杯酒我替我姐喝了。”
“你是？”
王总满脸轻蔑的看着我。
“江涣。”
顾芊芊顿时倍感大事不妙。
在桌子底下用手狠狠地扯了扯我的衣服，示意我不要胡闹，很显然她太明白那些人的心思，同时也害怕我的鲁莽得罪了那些人，随即急忙解释道：“王总不好意思，这是我弟，刚出学校。”
“原来是顾总的弟弟啊。”
“以前可从来没有听说顾总还有这么大的一个弟弟啊，真是年轻有为。”
听到顾芊芊的话，周围的那些人开始话里有话的阴阳顾芊芊。
而王总开始用眼神打量了我几眼，然后收起刚才的那副轻蔑的眼神。
虽然收敛了几分。
但我太懂这些老狐狸了。
越是看着无害的眼神就说明心里越是憋了一肚子鬼水，这也是我从顾芊芊身边待这么久悟出来的一个道理。
果不其然，下一秒那个王总就一脸和蔼的笑着对我说：“小伙子年纪轻轻就懂英雄救美，不过想出头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你要是真想喝，那就换一杯，用这个喝完我们就签合同。”
摆在我面前的是要比刚才大几倍数的杯子，然后被王总满满当当倒了满了度数很高的白酒。
“王总，你别逗他了。”
顾芊芊看到这顿时就慌了。
但是王总也没有回答顾芊芊的话，就这样用眼神直勾勾的看着我。
有挑衅的意味。
还有那种骨子里的蔑视。
就是看不起我这种小人物的眼神。
或许是被这种眼神刺激到，我想也没想就拿起杯子准备一饮而尽。
“江涣！”
顾芊芊直接傻了眼。
她没想到我还真就那么的傻。
这也是我第一次体验到自己的渺小，在这个人心险恶的社会上，没有能力就是会被当成蝼蚁一样肆意欺负。
一杯酒入肚我就后悔了。
那种感觉很难受。
就像万般的火在自己的胃部翻来覆去的烧一样，但一想到自己不能被那些人看笑话，硬生生喝完了杯中的酒。
“不好意思王总，献丑了。”
我强忍着那股劲将喝完的酒杯倒扣在桌子上，然后表现出没事人的样子。
啪啪啪！
“够种！”
“顾总弟弟的性子还挺像顾总本人的，可惜就是姓江，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顾总在外面包的小白脸。”
王总拍了拍手。
一边说着带有深意跟调侃的话，一边从自己的内衬袋子里掏出一支精致钢笔在合同上签下了自己的签名。
“王总，我们就先失陪了。”
顾芊芊已经没有心思在去管王总说的那番带有讽刺的话，毕竟我跟顾芊芊这么长的日子里也经常被误会，她拿着合同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包厢。
走出酒店。
我也失去了伪装，刚刚还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瞬间五官扭曲在了一起，捂着肚子直接在台阶上翻来覆去的打滚。
如果非要用一个词来形容现在的自己，我想自作自受比狼狈不堪更贴切。
“江涣，你没事吧？”
顾芊芊连忙凑到我身边扶着我，然后用关切的语气对我问道。
“没..事..姐。”
我咬着牙颤回了顾芊芊一句。
尽可能不让对方担心。
但脸上的表情是欺骗不了人的。
当顾芊芊看到我脸上痛苦的样子，她心里很是着急，酒意也是醒了大半。
费尽力气的才把我扶回车里休息，自己则是赶忙跑去附近的药店。
“快吃了。”
顾芊芊一边把药塞进我的嘴里，一边扭开矿泉水的瓶盖递到我的嘴边。
咕噜。
我下意识的将药丸吞进肚子。
然后躺在靠背上缓了缓。
“好点没有？”
顾芊芊时刻关注我的情况。
“好点了姐。”
我虚弱的回了一句。
也不知道顾芊芊给自己吃的是什么药，效果还挺好，那股感觉虽然还是很难受，但却没有刚开始那般严重了。
“你真是作死，没事逞什么能。”
看到我的眉头舒缓。
顾芊芊这才松了一口气，嘴里抱怨着我刚才的行径无异于是找死，但眼神看我的时候又多了一种很特别的情绪。
那种微妙的转瞬即逝。
很快她也疲惫不堪的靠在椅子上休息，好一会我们俩都没有说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