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刚说,南城滕扎是第一纸,滕扎必须点头,不然他就送棺材,送来棺材,就得拿钱。
滕叫天一哆嗦,贾业这个小人,弄事儿。
“根本没有这样的事情,扎纸铺,谁有的是开就开,天下扎纸是一家人。”滕叫天说。
“滕先生,您为人正直,我是外地人,您看……”邓刚说。
“这个贾业我也得罪了,也给我弄不出来少的事情,他还要报复我。”滕叫天说。
“噢,这样,那就当我没开这个口。”邓刚说。
“嗯,这个贾业真的弄他一下。”滕叫天说。
“滕先生,您说。”邓刚说。
滕叫天说,贾业心术不正,他这么闹下去,就好像别人弄不了他一样,迟早会出事的,不如就早早就他老实下来。
“我听滕先生的。”邓刚说。
“贾业原来祖宗是打棺材的,后来不行了,才扎纸,贾业纸铺门楼上面的棺材,是实棺,里面装有尸骨,意思是祖宗守门,家业兴旺,但是并没有,从这点上来看,这个贾业是邪恶的。”滕叫天说。
邓刚马上也明白了:“我总不能去把人家的棺材给砸了吧?”
“那可不敢,有一种扎活儿,就是扎术,可以让里面的尸骨……”滕叫天说。
“那我明白了,只是这样的事情,我邓刚还真……”邓刚是不想做。
“是呀,我滕叫天一辈子没坑过人,现在也不得不坑了,不得不出了这么一个主意,不过有事我担着。”滕叫天说。
“您担着,我就不用害怕了,我来扎活,驱骨惊棺,他贾业砸我饭碗,拦我吃饭,我就让他也难受。”邓刚说。
这个贾业确实是太过分了。
“邓先生,我觉得您还是不要过了尺度。”滕叫天说。
“滕先生,您放心。”邓刚走了。
邓刚走了。
那贾业弄事,竟然把滕叫天给搅里去,这货真不是什么好东西,滕叫天此刻,也后悔,和邓刚说这样的话,有失自己扎纸所守之德,扎而稳,扎而不事。
滕叫天摇头,也是属实太让他生气了,这个贾业总是弄事,迟早会出大事的。
滕叫天也是担心,这个贾业和他叫上板了。
滕叫天也不去多想,十点多,有人订活儿,滕叫天十分的小心,这段时间总是出问题。
普扎套活儿,就是马,伶女,灵幡,纸钱,这需要扎活,看来这个人也是明白的。
“纸钱也是扎吗?”滕叫天问。
“嗯。”
滕叫天又犹豫了,这都有十年了吧,没有人扎纸铺的,这个成本高,为了赶时间,需要搭纸。
“这个……”
“有价就成,三公里的路,有两座桥,两个弯路。”
滕叫天一听,这个男人是懂这个,这也不奇怪,对丧事懂得人很多。
“需要定钱,扎钱明天晚上,其它的今天晚上。”滕叫天说。
“好,这是一万。”来的人把钱放下,就走了。
地址发到了滕叫天的手机上。
滕叫天给一个搭纸打电话,接了电话,很客气的回绝了滕叫天,他又给两个人打了,依然是。
滕叫天知道这里面有事情了。
他给天桥茶场的老刘打电话,老刘听完,让滕叫天给准备酒菜。
滕叫天让舒雨准备酒菜,他进扎房看扎架,够用。
他给南北打电话,说自己不想扎了,有活儿,晚上送过去。
“师父,我知道了,放心。”
滕叫天对南北还是放心的,他今天确实是不想扎了,找搭纸,竟然找不到,他也奇怪,心情顿时就没有了。
老刘过来了。
喝酒。
“什么事?”老刘问。
滕叫天问搭纸的事情。
“都改行了,纸铺自己都吃不饱了。”老刘说。
滕叫天想了一下说,他打个电话。
滕叫天到铺子前面打电话给南北。
“扎纸铺,明天晚上,二百个能扎出来不?”滕叫天问。
“师父,能。”
“你把活干好,送过去。”滕叫天说。
回来喝酒,老刘说,不少原来在扎纸铺子里干活的人,都退出去了。
滕叫天摇头,看来扎纸是走到了末路了。
老刘突然问,邓刚开铺子的事情。
老刘是消失人,对于南城的事情,恐怕都是第一个先知道的,甚至不知道的事情,他也知道。
滕叫天说了邓刚开纸铺的事情。
老刘沉默了半天说:“这事你别参与。”
滕叫天一愣,说他已经参与了。
老刘锁住了眉头:“贾业是一个小人,祖宗是开棺材铺子的,火葬后,棺材铺子才转行扎行的,凭他的本事,他还不敢为难你,可是总是为难你,那是身后面有人撑着。”
“那元?”滕叫天问。
老刘摇头,他知道,但是不能说,息人的规矩,繁杂,也是保命,嘴需要欠的时候,必须欠,需要你闭嘴的时候,一定要闭嘴,不然就永远的闭嘴了。
滕叫天心里往下沉,看来是有人盯上了自己了,那元都不算什么了。
老刘走后,滕叫天本想给邓刚打电话,琢磨着,没打,让邓刚干,后面的人也许会跳出来。
第二天,苏婉打电话,说去村里,就是收扎筐的那家。
滕叫天接苏婉,她搬了不少东西上车,酒,糕点……
路上,滕叫天问,这老头老太太是什么人?
“井柳,柳井,老头叫井柳,老太太叫柳井,树边有井名为柳,井边有树亦是柳。”看来苏婉是打听了。
那个村子叫柳村,柳村有一口井,叫柳井,也叫罕王井,努尔哈赤井。
关于井柳和柳井更多的事情,打听不到。
过去,老头和老太太看到苏婉就非常的高兴,滕叫天搬东西进屋,他们已经坐在炕上喝上茶,聊上天了。
滕扎在井柳这儿,他说什么都不是,那么这井柳到底是什么扎呢?从何而来的呢?
这捞阴,水到底有多深,滕叫天此刻感觉自己就是井底之蛙,只能看到井口那么大的一片天。
滕叫天听着,聊了有一个小时,井柳让老太太做饭,苏婉陪着。
八十多岁的人了,根本就看不出来,腿脚很利索。
“坐这儿。”井柳说。
滕叫天盘腿上炕,喝茶。
“滕叫天,我和苏扎也算是有缘份,最早的时候,和苏家有交集,只是可惜,出了事了,苏家也只剩下这一个女孩子,也是为了避一个纸祸,在那元大扎幻里生活了几年,躲过了这个纸祸。”井柳说。
“什么纸祸?”滕叫天问。
“苏扎半天下,这半天下也不是白叫的,自然会有人抢这个利,但是到现在是什么人,不知道,我也一直在打听着,和苏扎是朋友的人,也有不少在打听着,但是到现在也没有结果。”井柳说。
滕叫天锁住了眉头,苏扎半天下,最后落到这个地步,是何人所为呢?